雖然不敢忤逆爹孃長兄,但對她也甚為順從。
這些年為了兒女,她一直安慰自己,記得這個男人的好。可如今女兒一番話,卻為她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如今他們有錢有手藝,趁此機會摘出去,以後肯定不會過得差。若是再等些時日,福祥將賣包子賺錢之事透露給老太太,那他們將永無寧日。
“老四,看你教出的閨女。”
“娘,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沈福祥跺跺腳,自己起身又扶起老太太,走到妻女面前:“芸娘,娘已經這麼大歲數,你再忍忍。往後我包包子、我推出去賣,你只要在家享福就好。”
宜悠耷拉著眼皮,不想再去看她爹。人心都是肉長的,不如鐵打的耐磨,一次又一次,爹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親情。
前世有虧欠又如何?她就是又蠢又賤上趕著給人做妾,那也是有權有勢有地位,不曾像爹這樣霍霍過家裡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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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自昨晚說出“娘看錯了你爹”後,就頗有些心灰意賴。多年夫妻,雖然她一時無法接受閨女的提議,可沈福祥這句話,卻讓她如夢初醒!
都到了妻離子散之時,他依舊毫無孤注一擲的氣魄,依然跟過去二十年一樣,妄圖委屈這真正對他好的一大家子,息事寧人!
“沈福祥,我也一大把年紀了,丟不起這人。咱們分家,沈家這些東西,我不稀罕一分一毫。這幾年先由二丫頂立門戶,等長生長大,再換他!”
“娘!姐姐!”
門外傳來泫然欲泣的童聲,宜悠揪著心往後看,長生巴在門簷下,黑黢黢的大眼睛裡掛著幾滴淚珠。
“長生……”
沈福祥聲若蚊吶,宜悠走過去,剛想將弟弟護在懷中,卻看到門外的郎中。
“這是怎麼回事?”
長生小黑手抹下眼,小聲說道:“是穆然哥叫我帶來的。”
雖然心中疑惑,但宜悠還是壓在心底,拉過弟弟,她客氣的請郎中進來。
“請您驗下這幅藥為何物?”
老太太顧不得拍屁股上的土,連聲指責:“上次來的也是此郎中,他跟你們一夥的。”
宜悠已經無所謂她的胡攪蠻纏,挑眉,她朗聲說道:“奶奶何必如此緊張,既然你抵死不認,那我們不妨驗一驗。”
郎中拈起藥包嗅嗅,神色凝重:“此物實在過分淫烈,有傷天和。”
沈福海陰著臉,此刻他若是再說什麼,豈不相當於直接承認。
一直強撐著的程氏也彷彿明白了什麼,想起前不久自己還因糧鋪之事背黑鍋,在家廟中苦修,她內心的怨恨就怎麼也止不住。
憑什麼?這些年因為沈家勢大,小姑子不僅在程家如魚得水,回來後更是牢牢壓在她頭上。這麼多年的隱忍,卻換來丈夫背叛婆母隱瞞,她這一輩子活得有什麼意義。
“你們!”
沈福海也惱怒:“無知蠢婦,若不是你,怎會有今日這遭。”
老太太喘著粗氣,同樣憤恨的看著兒媳。如果不是她千方百計要用二丫換回四丫,兒女之事也不會敗露。
如今事情已經到此地步,再矢口否認,怕是也不會有人相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穩住在場所有人,保住福海,然後狠狠懲治罪魁禍首。
“福海,你們多年夫妻,單是為了春生,也該彼此相互信任。”
而後她拉起沈福祥的手:“福祥,娘這些年想岔了。畢竟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看著你受苦,娘也心疼到不行。二丫性子偏激點,也沒什麼事。那十畝地,你好好種著,往後攢下點錢,也能給春生娶一房好媳婦。”
這麼些年,老太太一直明著“老四”、私下裡“那個賤種”的叫著,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