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橫眉豎目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秦元君笑了笑,眼睛亮亮的,與常無異,可溫良辰就是覺得,在他眼睛那層薄霧下,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感情在湧動。
到底是什麼呢?
等到三年後,溫良辰便知道,秦元君此話中,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
因三公主剋死了黎國老王的緣故,新王與大越徹底斷交,沒有黎國的支援,西北的西夷部落又開始幹起了擄掠大越邊境的行徑,弄得邊陲百姓不得安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東邊海匪繼續捲土重來,開始和海邊駐軍打起遊擊,西夷人覺得有機可乘,十幾個部落乾脆聯合起來,對大越西北重城進行攻佔。
十月,靖遠城破。
秦元君氣得紅了眼睛,親手砸碎御書房的一套茶盞。
“陛下,臣請調離錦衣衛,上西北討伐西夷。”聽見父親的守城被攻佔,薛揚第一個坐不住,請命驅逐西夷。
秦元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沉聲道:“好。”
薛揚心中一喜,還未抬起頭來,又聽秦元君道:“不僅僅是你,還有我。”
雖然他未曾見過薛長城,但是,薛長城畢竟是他的父親,在遠方西北的靖遠,住著薛長城的靈魂。
聽聞秦元君要帶著薛揚、衛定放等人御駕親征的訊息,溫良辰激動得三天未睡好覺。
“此舉的確能振奮軍心,對西夷起到震懾作用……但是,我還是擔心你。”在秦元君臨行的前一晚,溫良辰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秦丹陽不懂什麼緣故,看見母親哭泣,也張大嘴,扯著秦元君的袖子,開始嗷嗷地大哭起來。
她如今只會說“父皇”、“母后”等簡單的句子,哭起來亂喊亂叫,誰也不知到底在說什麼。
秦元君看看自家妻子,又看看哭得鼻涕眼淚糊的一臉的女兒,徹底地發愁了。
好聲好氣安慰一番,又被溫良辰揪著耳朵嘮叨了一個時辰,母女倆終於放過了秦元君。
秦元君如蒙大赦,趁機抱著溫良辰躺下,忘情地呵護了一番,堵得她再也沒力氣嘮叨。
*
大越和西夷的戰爭打了短短三年,便以西蠻部落被驅逐至更寒冷的北方作為結束。不得不說,秦元君御駕親征,還是有一番功勞的。還未等到班師回朝,一道聖旨便往京中送來,秦元君為薛長城平反,封薛長城之子薛揚為驃騎將軍。
回京當日,溫良冬抱著剛剛兩歲的哥兒,在皇城城門上哭得稀里嘩啦,溫良辰則站在她身邊,和秦丹陽二人伸長了脖子眺望。
衛定放和薛揚二人遠遠騎來,溫良冬便認了出來,失聲尖叫,溫良辰低頭去瞧,只見二人穩當當地騎在一黑一白兩匹馬上,眉目裡盡是肅然殺氣,與從前那毛頭小子不同的是,衛定放變得比之沉穩許多,薛揚則多了幾分挺拔,看起來竟比從前開朗不少。
秦元君人坐在御攆裡,未曾露面。
男人們在前頭舉行接風儀式,溫良辰自然不能去看,她牽著秦丹陽,特地來到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乾清宮外殿坐著,焦躁地等待秦元君的歸來。
秦丹陽抬起頭,嘟著小嘴問道:“父皇為何不下車?薛伯伯和衛姨夫坐著高頭大馬,好生威風呢,孩兒也想看父皇騎馬。”
秦丹陽一語,突然點醒了溫良辰。她稍稍皺眉,既然秦元君御駕親征,在百姓中樹立威信,為何會在最後一刻,不肯從御攆裡出來?
“將不渝喚過來。”溫良辰百思不得其解,立即吩咐下去。
與不渝一道回來的,不僅僅有衛定放、薛揚等人,還有躺在華蓋御轎上,被宦官抬回來的秦元君。
看著不遠處那臉色蒼白,卻強撐著對自己微笑的男人,溫良辰腦袋轟地一響,差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