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伯語大喊:停火!停火!我們是自己人!
保安口齒不清地叫喊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句子,夏明朗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扔過去。咚得一聲,正中腦門,可憐的保安仰面倒地,宗澤已經撲上去把人打暈。
太亂了,這地方!
夏明朗出發時拿了一個喀蘇號碼的手機,偏偏這鬼地方訊號奇差,怎麼打都打不通,萬般無奈之下還是隻能用電臺聯絡陸臻指路。好在,再往裡面去廠子的核心區裡全是中國人,憑膚色就能相互取信,沒有再出誤傷友軍的爛事兒。
夏明朗領著人一路衝進值班室,剛一照面就發現這老兄眼熟,蘇晉這會兒眼神也亮了。
“我認識你!”夏明朗奇道:“你居然沒回國?”
“你們帶了多少人過來!”蘇晉顧不上回答這些不相關的問題。
“放心,你們這裡有多少人,我一定把你們安全帶出去。”
“我不走!”蘇晉鐵青色的面具好像猛然碎裂了似得咆哮起來:“我不會走的,我再說一次,我不會走!!”
值班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聽得到冷氣機噝噝的風聲,所有人下意識地看向屋子中間。夏明朗幾乎有些驚訝地看著蘇晉,說實話,他對這哥們兒的印象很不錯。當時從奈薩拉被他們救出來的那群人質裡,蘇晉的表現最冷靜,令人印象深刻。
可是……嗯……
“你不走。外面有上千人,他們隨時可能衝進來。”夏明朗嚥了一口唾沫,雖然他可以把這人打暈扛出去,可是總有一些人值得尊重,值得去解釋。
“我走了這個廠怎麼辦?人都走了,這裡怎麼辦?”蘇晉微微發著抖,強烈的情緒讓他感覺全身肌肉發麻:“我們花了十五年時間‘走進來’,變成今天這樣,這裡的每一塊磚都是我選的。我們花了多少錢,多少時間,多少人力,難道我們要只花一天時間就‘走出去’嗎?”
夏明朗舔了舔下唇,咬緊,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決定。他的視線掃過蘇晉,這是一個瘦削的男人,面板偏黑,臉上有很深的皺紋,兩鬢斑白;然而他有一雙年輕而充滿力量感的眼睛,讓人迷惑於他的年齡。
電視牆上黑白色的影象在無聲的述說著外面的危機,狂熱的人群在燃燒輪胎,並投擲石塊與汽油瓶。群體會放大憤怒,會綁架個體,讓人失去恐懼感。這個城市的交通已經完全癱瘓了,沒有人知道外面這些人何時會散去,也沒有人知道警察是不是有能力趕到。
“你還有多少人?”夏明朗笑著問道。
蘇晉有一瞬間地遲疑,然而很快的,他渙散的怒火迅速散去,整個人像是又沉澱了下來。
夏明朗發現他總是很容易被一些執著於夢想的人所感動,然而感動歸感動,這個苦逼的世道終究不相信任何眼淚與心碎。要怎麼辦,能怎麼辦,現在成了橫在夏明朗面前的一個新難題。
坑爹啊,真是,老子本來只需要帶上幾隻人屁滾尿流的逃命而已!再說一百次,老子討厭幹保鏢!!
因為國內的局勢不穩,勒多煉油廠最近一直開工不足,幾乎一半以上的中國員工都回了老家避風頭。而下午城裡剛鬧起來的時候,蘇晉又大開廠門放走了不少人。現在留在廠區的幾乎全是保安與消防隊員,主要是中國籍,有少量的阿拉伯人與黑人。
然而這些沒受過多少訓練的保安們簡直就是活生生用來添亂的,要不是姜清那一小隊海軍陸戰隊員領著喀蘇尼亞安全部隊的憲兵利用大型工程車死守大門,這個廠子早就被示威人群轟開砸了個稀巴爛。
不能動槍不能動炮,不能動用殺傷性武器。夏明朗手上目前有20多個不能殺人的戰士與不到一百個草包,再加上一位堅持與他的廠子共存亡的大叔。
靠這些人趕跑門外那一群顯然是不可能了,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