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姑娘家出手,你們臉上還真掛得住。”
來人手中握著一隻白色的玉笛,一身霜衣,語氣也冷淡得像寒霜,幾個賊人愣了一瞬,放下已被剝得只剩褻衣的容軒就朝無涯走去,口中罵罵咧咧的,無非就是賊人都會的那幾句威脅。
一般大放厥詞的賊人下場都很慘,這幾個也不例外。
無涯一邊聽他們自以為是,一邊慢慢地從地上撿起三顆石子在指間端詳。隨後,只聽得嗖嗖幾聲,還沒來得及看清無涯手上的動作,三個賊人就定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狂妄。”來人嗤之以鼻。
見眼下安全了,容軒也笑了起來,指著其中一個賊人說:“看你腕上還繫著串佛珠卻是個沒有什麼佛心的人,原來那珠串只是裝飾用的麼?”
無涯在容軒身邊蹲下,伸手輕輕挽起容軒。
“沒事,我自己……來……”容軒一抬頭對上無涯的眼睛,忽然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回到地上。
用絕色來形容眼前之人,一點也不為過。
回想起來,容軒覺得自己當時簡直白痴得要死,就那麼張口,瞪著一雙略顯狹長的水杏眼痴痴地望著無涯,簡直跟年前隨父王外出祭天的時候,街上那些看到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呆愣住了的姑娘一模一樣。
削尖的下巴,微微有些水色的薄唇,雕刻般挺立的鼻樑,墨色的長髮被一根銀白錦緞高高束起,如同山頂湧瀉而下的山澗瀑流一般直直地垂至半腰,鬢邊兩縷黑髮垂肩如同絛帶,額前的劉海不偏不倚地正好遮住了他的右眼,只能從中看出個大概的位置。
僅露出的一隻左眼,彷彿要攝人魂魄一般的墨黑,目光沉沉一望無底,似乎複雜得難以捉摸,轉而卻又變得恬淡超然,平靜得如同萬年無人打擾的高山鏡湖,直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心裡莫名地想要這人的眼眸中留下自己的身影,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眉宇間溫柔和冷漠並存,襯著那對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彷彿給人蒙了一層紗霧一般看不清他心裡的真實情感。
衣衫上暗繡著竹紋,銀色的腰帶上反繡著祥雲的圖案,白紗罩衣籠著周身,微風中衣襬輕動,彷彿謫仙。
這一身的霜白倒真是配得上方才那清冷的聲音。只是繃著個臉,沒有表情,讓人看著沒緣由地冒出三分畏懼。
見容軒又坐倒在地,無涯忙關切道:“姑娘可是受傷了?”眉目間的寒霜化開了一些,語氣裡竟有幾分溫柔,一下子讓容軒轉不過彎來。無涯見他沒有動靜,想伸手幫他檢視檢視,忽然發現容軒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褻衣,手上動作一頓,將手中玉笛收在腰後,迅速拾起衣服將他周身掩住後抱了起來。
“那個……我自己能走……”被一個大男人突然抱起,容軒有些不知所措。
無涯仍是往前走著:“姑娘且不要亂動,在下現在帶姑娘進城去找郎中看看,等沒事了在下才好放心。”
“那個……”容軒感覺到自己的臉燒了起來,“我不是姑娘……”
話剛說出口,容軒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瞬間僵硬了起來,一抬頭就對上了無涯一臉驚訝地盯著自己的臉看。
原來這樣冰霜似的臉有了表情也是挺生動的,像個……嗯,活人。
說到容軒的容貌,就先說容軒的孃親。
臨都境內曾出過兩位天姿過人的女子,因兩人均單名一個“綾”字,因而眾人皆稱兩人為“雙綾”。臨都境內流傳過的“平生得見雙綾容,無仕無富終不悔”,說的就是這兩人。
一位是月見國的郡主,如今景國侯的寵妃司綾,另一位就是容軒的母妃,容王后,衛國先帝的胞妹,衛綾。
衛綾不過十歲出頭時,便有各國王公貴族前來求親,就連王都永安城內的天子也因為看過衛綾的畫像,一度茶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