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通道已到盡頭,林輝站在最後一個石室外,心中發苦:“難道自己要去問那洞外之人。即便問他,估他也只會自顧自地說個不停,最後什麼都沒問到。”
正猶豫間,林輝卻發現在最後一個石室內打坐的身影極其熟悉。
“姬康”兩字快要出口,林輝急忙將其嚥了回去,他這時坐在石床上的人正是姬康。
林輝清楚的記得自己曾讓姬康回十候鎮求援,想不明白他為何也會出現在這裡。
姬康正在修煉,林輝便是心中有千百個疑問也無法問出口,只得安靜坐下。他回想著前事種種,突然想到了所有遭遇的最初因由:“姬姚!姬姚在哪裡?”
雖然不知道姬康如何來到這裡,但既然他在這,姬姚說不定也藏在這附近。林輝想起外面還有好幾個巖洞沒有檢視過,當即起身離開。
林輝剛從巖洞裡出來,就看到一直獨坐在外、像個褶皺皮袋一樣的男人。林輝依舊沒有心情理會他,可男人彷彿幾百年都沒人跟他說話一般,兀自說個不停。林輝只覺一口濁氣憋在胸口怎麼也呼不出來,然而才走出兩步,一個想法便湧上心頭,回頭對男人問道:“你很想找人說話,是不是?”
男人暗淡的雙眼突然有了神采,目不轉睛地盯著林輝,彷彿他是一塊人形的極品魂晶,一直說個不停的嘴巴於驚喜中竟然第一次停下來,不再言語,嘴巴張大,好像下巴脫臼一般。深深吸了口氣之後,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要跟我聊天?你真要跟我聊天?”
林輝只來得及說出一個“是”字,後頭盤算好的條件還未說出,男人又開始滔滔而論:“天啊!你真的要跟我聊天!這可是四十年來第一次有人主動要跟我聊天。天啊,你就是我命中的貴人、天降的福星。你知道我在等你嗎?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嗎?我等了你足足……”
男人的話語聽入林輝耳中,便如同催命魔咒一般讓他目眩神搖、如墮深淵,急忙伸右手將男人決堤一般的大嘴封住,沉聲道:“你想跟我聊天也行,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明白我的意思嗎?”
男人被封住嘴後仍不甘心,掙扎著想張開嘴巴,從口鼻狠狠地噴出幾口氣,但只能發出幾個呼氣聲,完全夠不出完整音調。終於,幾次嘗試失敗後,男人終於點了點頭。然而林輝剛鬆開手,他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話。男人這時所說的基本都是些咒罵林輝的話語。
林輝無奈下只得再次將他嘴封住,男人再點頭騙得他鬆開右手。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林輝終於明白,男人根本就不想跟他聊天,而只是想自己做他的聽眾而已。然而林輝很是懷疑這個想法的正確性,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人跟空氣也能說上半天話。林輝不由得想到,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也許自己存在的全部意義也許只是讓他所說的話多出幾個話題。對於這個男人,能說話就是最大的快樂。反過來說,不能說話則是他最大的痛苦。
林輝還發現男人的手腳好像無法活動。當林輝封住他嘴巴的時候,從未見過男人抬手阻止,也沒有站起來躲避,最多隻是搖擺脖頸或是擺動腰身。然而男人永不停歇的口舌和自己跳動的神經使得林輝無法對他付出更多的同情。
看清形勢之後,林輝明白,要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必須封住男人的嘴巴,讓他不能說話,讓他痛苦。那樣他才會明白別人不能說話的痛苦,才能學會讓別人也說上幾句。
於是,林輝將男人的嘴巴封住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長時間不能說話,使得男人的臉上透出點點的冷汗,臉色在紅光的照射下變得發黑,眼神變得迷離,甚至於失去焦點。等林輝鬆開手,男人看林輝的眼神中充滿恐懼和敬畏,如同看著在人世散播苦難的惡魔。他眼眶中竟然冒出幾點淚光,直看得林輝都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
林輝知道這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