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滿腔的空虛和一室的落寞。你還有什麼?
脫光衣服躺在陽臺的藤椅上,那裡有她的氣息,彷彿在擁抱他。那是思念的味道,那是絕望的味道,那是為了一個人心力交瘁魂魄不齊的味道。
受傷的手臂縫了十幾針,麻藥過去開始疼得鑽心,是在剛才的肉搏中被那壯漢用軍刀刮的。不過對方傷的更重,被他用椅子砸斷了脊椎骨,這輩子是廢了。本來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卻鬧出這麼大的場面來。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最後他自然贏了,可事兒做的並不體面。龍天佑知道今天是自己理虧在先,動武再後。可他們的世界就是這樣,恃強凌弱,成王敗寇。不必他出面,自有人替他圓潤其說。暴力和金錢就是一切,弱肉強食,不無道理。
龍天佑疲倦的閉上眼睛,不願再想下去。一個危險的想法,在那濃厚的黑暗中,在那慘淡的月光下,在那寂寞裸露的廢墟上,漸露猙獰。
閉著眼睛,滿心滿腦都是她的影子。睜開眼睛,望著滿室的記憶,一個轉身,便是思念。
走進浴室,讓冷水兜頭澆下來,男人在戰慄的冰冷中得到瞬間的快慰,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血的氣息,他深深的呼吸,讓嗜血的快感滲進每一個慾望的毛孔,呼吸,再呼吸……忽然笑了,冰冷慘烈的像只受傷的獸。這世間的路,從來就不只一條。旁門左道,劍走偏鋒,才是他這種人的拿手好戲。
千萬粒水珠落下來,閃著銀白色的光,軟軟的,溶溶的貼著他。不可抑制的快感就這樣爬滿全身,那不是水,是飄雲的嘴唇。男人在冰冷的空氣裡聽到自己清楚鎮定的聲音:
“別怪我,既然你不願意過來,那就只有我過去。”
他要她,已經毋庸置疑。總有某種方法,過程可以暴力,可以溫情,可以強取豪奪,也可以心甘情願。
第二十五章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記得我對你說過,這是《詩經》裡最悲哀的句子。
上班後,飄雲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過去的時光彷彿一場嫋娜綺麗的夢,被她封印在記憶的流放地,只有看到手心那道宛如掌紋的傷疤時,她才會恍惚的想起那段驚心動魄的風雲歲月。
高三二班在短短一個月內,輝煌得氣跑了三位語文老師後,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飄雲的迴歸。蔣逸那小子最會顯擺,在上課前,竟然含淚送了飄雲一束紅玫瑰,卡片上寫著:俺想死你了,逸。
下課後,飄雲出門前將花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氣得那傻小子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像早年的臺灣癲癇派小生馬景濤那樣捶胸頓足,仰天長嘯。
白雨菲一直沒有來上課,飄雲去看過她幾次,她把自己關在暗無天日的小屋裡,誰都不見。她奶奶是個乾瘦的老人,看見飄雲只知道抹眼淚,大罵雨菲的父母沒有良心,悽悽哀哀的抱怨自己苦命。
飄雲被這個小老太太哭得頭都大了,這裡的環境和氣氛壓抑得能把人逼瘋。她開始為雨菲的精神狀況擔憂。
打電話給文惠,問她能不能去看看這個可憐的孩子。文惠聽了只是嘆氣,說這種情況心理調適恐怕已經沒有作用了,還是帶她去看看專科醫生吧。
飄雲蒙了,問,什麼專科醫生?
文惠說,神經內科,你的學生可能已經得了抑鬱症,要抓緊時間,這種病拖的越久,危險越大。
飄雲放下電話後,久久不能言語。
第二天把情況跟雨菲的奶奶一說,老人一下就激了,大罵飄雲胡說八道,死活不讓孩子去。
飄雲滿臉堆笑的耐心解釋:“您先別急,這精神有了毛病,就跟發燒感冒似的,沒什麼大不了。看看專科醫生,對症下藥,很快也就好了。這病就怕拖,時間久了,恐怕要耽誤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