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也得償所願,先成了太子妃,接著被冊封為皇后,直到今日之前,她的地位都無人能撼動。
可也就是眨眼間的事,陳家沒了,她的皇后之位也沒了,成了一個無名無分的廢后,要住在無數死人住過的冷宮之中,比那些從前讓她看不上采女貴人都不如。
一朝勢弱,宮內人捧高踩低,從前那些跪在面前說著為她肝腦塗地赴湯蹈火什麼都願意做的人,在一道廢后聖旨下來後,全都跑了,還爭先搶後地比誰跑得更快,好去新主子那兒報到,想入新主子的眼。
身邊唯一剩下的竟只有一個從陳家帶進宮的奶嬤嬤和一個她只順手幫過一點小忙的侍女肯陪著她。
被推入冷宮的陳若雪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心情複雜,說不出到底是傷心難過還是憤怒更多,又或者是不可置信。
不,沒什麼不可置信的,從建元帝那麼強硬的一定要滅了陳家,她便知道建元帝不會放過她的。
建元帝甚至都沒調查過當年月夕公主與人私通之事的真假,只在聽麗妃臨死前說了那麼一句話,便順從楚昭的意思寫了認錯的聖旨廣而告之。
只是這懲罰,又可以說定罪來的太快了些,但陳若雪也理解,畢竟要趁熱打鐵,好徹底除掉他們陳家,免得等太子登基後,陳家又能死灰復燃,捲土重來。
所有的情緒最後都轉成了自嘲,陳若雪還直接笑出了聲,&ldo;虧本宮機關算盡,可到頭來還是落到了這種地步。&rdo;
冷宮寂靜無聲,屋簷四處都掛著白綾,就像為了給尋死的人提供方便。
春天才剛剛來臨,新的雜草才開始冒頭,可上一年的枯草太茂太高,那一丁點的綠在一片枯黃中就毫不顯眼了,宛如這偌大的冷宮般,毫無生機。
陳若雪清楚的知道,她走不出這冷宮了,即便建元帝有心放她,或有人來救她,她都不可能出去,因為楚昭要殺她。
從前她忌憚月夕公主,那個女人死後楚昭也不再受寵,她鬆快了好些年。可後來楚昭上了戰場,立了功,她又開始擔憂,忌憚了。
那就是個狼崽子,陳若雪知道,只要他不死,遲早都會找她報仇的。
可她不是沒下過手,在楚昭沒長成的時候,她明裡暗裡用過很多法子,卻依舊沒能除掉他,反而讓他越長越可怕。
後來,一步步的,果真如她所想,竟到了無人能動他的地步,就是建元帝想殺他都得顧忌晉北軍失了楚昭這個主帥後無人統領。又怕西揭人知道楚昭死了,便無所顧忌會大舉來犯。
所以只能下毒,慢慢地折磨楚昭,同時一邊培養將才接手晉北軍取代他的位置。
當初她和建元帝就做好了長久打算,一時半會兒除不掉楚昭也沒關係,他們可以等,但楚昭必須得死!
就像當年,她直覺月夕國來的那個賤女人會是她最大的對手,她生的野種是她兒子成為太子甚至登基的最大阻礙,她沒感覺錯,建元帝被迷暈了頭,那老東西私下可跟那個賤女人說過不少次要立她為皇后,封楚昭為太子。
直到那個女人死了,並被建元帝記恨上,她心中的危機才解除。
後來,她直覺楚昭是最大的威脅,看她現在落到這個地步就知道,她的直覺從未出錯。
楚昭沒死,那死的就只能是他們這些楚昭的仇人了。
等笑完,陳若雪眼中就只剩下了恨,無盡的恨意。
她是出不了冷宮了,但她也絕不會讓楚昭那個賤種好過!
她要為他的太子最後鋪一次路,徹底地絕掉楚昭這個後患。
陳若雪充滿恨意的眼中又多了幾分堅定以及勢在必得。
陳若雪朝旁邊的侍女伸出手,&ldo;半夏,扶本宮起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