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料到,歡歡這是在和主人訣別吵,。第二天,我去餵歡歡,發覺它異樣地躺
在窩裡,瞬間,不祥之兆猛然襲上心頭。我伸手一摸,它已經冰涼僵硬了!直到
現在,這種死亡的冰冷似乎還留在我的指尖,還在順著我手臂的神經向上輻射。
你醒來後知道了歡歡的死訊,搖著我的手臂哭喊:我不讓歡歡死!你說過的歡歡
病好了,你賠我的歡歡!&rdo;
替身先生停下來,因為程小姐的沮水已經洶湧奔流,她擦擦眼淚說:&ldo;替身
先生……&rdo;
替身先生打斷了她的話:&ldo;我還沒說完呢。你哭了整整一天,嗓子都哭啞了,
也許你認為大人是萬能的,只要哭得我們迴心轉意,就會變回一個活著的歡歡。
那天我哄了你很久,總算讓你相信,歡歡不可能再活過來了,世上有些事是無奈
的,即使爸爸再親你疼你,他也不可能做到讓歡歡復活。最後,你啜泣著把歡歡
裝在紙箱裡,埋在院內石榴樹下,我蓋上土,讓一個小生命從世界上消失。我還
揪下‐‐些石榴花瓣,像火焰一樣鮮紅熱烈的石榴花瓣,讓你輕輕地灑在歡歡的
墳塋上。記得在七年後,你上初中二年級時,我在你的門汜中無意中看到兩句小
詩,我相信它是為歡歡而作的。&rdo;
替身先生清清喉嚨(語音合成器是不會起痰的,所以這只是‐個多餘的動作),
朗誦道:&ldo;夏風吹下片片落紅輕輕地親吻一個死去的生命。
程小姐猛然用手帕捂住嘴巴,哽咽地說:&ldo;謝謝。&rdo;雖然她沒有直接作結論,
但結論明白無疑。聽眾的感情天平開始向替身先生這邊慢慢傾斜。蘇律師自然感
受到了這點變化,但他仍胸有成竹地冷笑著。
程妻謝琴站到了證人席上。
謝琴在提問前也猶豫了很久。她摯愛丈夫,即使丈夫的人格已經扭曲,她仍
然願意為他犧牲一切。但她對替身先生也開始萌生好感,開始相信,它把丈夫送
上法庭的動機是好的。她突兀地問了一個問題:&ldo;如海,還記得咱們的初吻嗎?&rdo;
這應該是一個很容易回答的問題,程如海不可能忘記的,但他厭煩地瞟了妻
子一眼,拒絕回答。替身先生微笑著說:&ldo;當然記得啦。是36年前,1997年8 月
21日下午4 :30分,香港回歸之後,咱們是高一同班同學,那天你邀我到你家去
玩。說實話,我早對你圖謀不軌了,所以很樂意地接受了你的邀請。進了你的閨
房,牆上是你一幅放大的玉照,穿著沙灘裝,坐在潔白的沙灘上,兩手支在身後,
身體後仰,黑髮瀑布般向後散落。這幅照片確實拍得漂亮,甚至拍出了你平時從
未顯示過的神韻。我相信那天你是故意帶我去欣賞這張照片的,對吧?&rdo;
謝琴面孔紅紅地預設了。
&ldo;那時我的表情一定很呆很傻,你站在窗前,故意背對著我,讓我能從容欣
賞照片。實際上,我的目光不久就轉在你的身上。借著明亮的逆光,我貪婪地盯
著你的側影;黑亮如絲的柔發,撲閃撲閃的睫毛,翹鼻頭,近乎透明的耳垂,嘴
唇和頸部上纖細的毳毛,微微隆起又輕輕起伏的胸部……然後,一團火焰忽然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