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尷尬。
客氣,那是愛情的天敵了。
那麼,他到底要一個怎樣的我?
是的,我不再亂猜測,不再小心眼,只要他高興,怎麼樣都行。
週末晚上,我再度請同宿舍的姐妹們吃飯,然後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我所做這一切,無非是想討好他,他在電話中很委婉地說,我今天有事,要不改天吧?
好,我說。
如果在從前,他不會說有事,而且我會說,你敢不來,我打你的頭。
可是現在,我不說,我不敢說,我怕他生氣。
他也不敢說,他怕我和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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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北方之間,好像隔了一層什麼東西,淡淡的薄薄的,但卻是涼涼的。
我在黑夜裡,趴在枕頭上,聽著我們愛聽的馬休的《佈列瑟儂》,哭了又哭。不,我不要愛情就這樣遠走,我要他,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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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暗戀,不過是一場痼疾(1)
陳北方畢業了,為了找工作,這個暑假他沒有回去。
而我為了陪著他,也沒有回老家。
這一年暑假,回老家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葉畫畫,一個是林與飛。喜芽仍然在蘭州,努力地掙錢,林與飛欠下的錢馬上要還完了,她不能前功盡棄啊。
葉畫畫好久沒有回家了,這次回來,頗有幾分省親的意味。怎麼說,她也算拍個幾個廣告的小明星了,市裡這次請她回來,說有個消夏晚會請她主持,這個面子,葉畫畫當然要給家鄉。
她再回小城時,只覺得無比地土,怎麼會這麼土?沒有多少樹,大街上到處是亂擺的攤子,說著方言的人們光著膀子打牌喝茶聊天喝燒烤,小城的土氣讓她無法接受,她常常出入的是酒吧和酒店,或者說,有畫家詩人和作家行為藝術家聚集的集散地,這幫人十分小資,哪裡還會說著一嘴方言抽著煙罵國罵呢?
她再回自己的家,覺得無比不習慣。
父母依然吃著吃了一輩子的水湯麵,而且樂此不疲。姐姐發了胖,在山西開窯的姐夫更俗氣了,因為現在小煤窯管理嚴,錢不太好掙了。姐姐雖然有兩臭錢,但穿著劣質的化纖料子,花團錦簇的,葉畫畫才知道,自己離他們的生活實在太遠太遠了,而且,打死她也不會重新回到這裡來了。
很顯然,她已經徹底變成了另外世界的女孩子。
她的化妝品,幾乎沒有一個人能認出是什麼牌子,因為一水的外國字母。她用的蘭蔻香水,香奈爾夏裙和迪奧包子,從樓道里一走,大爺大媽就說:葉畫畫啊,塗的什麼啊這麼香?她淡淡一笑,然後飄然遠去,在公路上等計程車,拖拉機嗒嗒地開過,葉畫畫覺得,這是小城中最有意思的事情,計程車和拖拉機能一起在街上跑,雖然也有麥當勞和肯德基,可她覺得不如北京的好吃。
葉畫畫如果不是為了主持這個晚會,是不會回來的。
開始市裡以為她是學生,又是市裡出去的,當然是不會講價錢的,可是她修著指甲說,兩萬塊,少一分不行。
這讓來談的人愣了一下,然後賠上笑臉說,好說好說。
最後市委宣傳部長出面,請她吃飯,然後很曖昧地說,不如一萬吧,給我個面子?
宣傳部長長得還算中人之姿,微胖,奶油男人,中分頭。葉畫畫看到他就想起電影中的反面角色,和張凱倫怎麼能比?
回到市裡葉畫畫才意識到,張凱倫是多麼具有那種藝術家的氣質,雖然他過分自戀,雖然他薄情,可是,她寧願選擇這樣薄情的,不願意選擇這種豬頭似的男人。
她就是在那裡遇到的林與飛。
開始,她沒有想到是林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