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跪著的馮若寶,都詫異的微微動了動身子。
陛下最喜淑側妃。
淑側妃在宮裡的這些日子,陛下心情都好了許多。
怎會突然要將人趕出宮去?
可很快,他便明白了。
他剛要審訊衛小夫人,衛小夫人就被人殺了,還是他信任的手下。
宮裡有景王的眼線。
景王究竟有多少眼線,又都安排在什麼位置,他們一無所知。
若景王真有謀位之心,他遲早會對皇上動手,而淑側妃這個進宮保護皇上的人,則是景王的頭號目標。
陛下擔心藍姝的安危,不願她留在宮中涉險。
馮若寶能想明白的事,藍姝怎麼會不明白呢。
藍姝看向皇帝,“我說了,我進宮是為了早些給孩子們報仇,不是為了你。
但你是皇帝,是這皇宮的主人,你若決意要我出宮,我也可以在宮門外守著。”
時瑾擔心她的安危,可他自己不是更危險麼。
她怎能離開。
皇帝瞭解藍姝的性子,她說得出,做得到。
他怎麼捨得讓藍姝守在宮外呢。
只得收回了讓藍姝出宮的念頭,吩咐馮若寶帶著衛婉儀下去安置。
等人都離開後,他對藍姝道,“她的孩子亦是朕的侄兒,朕不會動他們,所以,你不必同她住一起。”
衛婉儀母子三人,住的是景王從前住過的落月殿,與他的寢殿相差甚遠,他不放心。
藍姝得了皇帝這話,便也不強求。
說到底,她幫衛婉儀是看在女兒和衛老將軍的面上。
她沒因衛小夫人遷怒衛婉儀,已是她的極限,真要同仇人之女日日相處,她心裡也是不願的。
想到衛清晏,她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如今你看到了,阿姑在宮裡一切都好,你稍後便隨容王回去吧,莫要擔心我。”
衛清晏點頭。
但她還有事同皇帝說,“陛下,臣女還有一事要稟。”
恰好此時,皇帝視線落在衛清晏身上,“常姑娘是要為衛清晏報仇?”
兩人異口同聲。
又都同時頓住。
藍姝含糊道,“你放心,卿念不會做傷害你和傷害天下百姓的事。”
無論如何,皇帝都是清晏的父親。
清晏連與她並無多少情分的衛婉儀都要護著,不會真的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
藍姝清楚自己的女兒。
她只希望,皇上別因今日事傷害清晏才是。
皇帝沉默片刻,問衛清晏,“何事。”
他的確派人查過杜學義這個妹妹,她來京之前的事,幾乎查不到。
每個人都有來處,查不出來,那便是刻意隱藏,亦或者被人為抹去。
這本身就是個疑點。
藍姝,杜學義,甚至龔家那些人對她的態度,還有剛剛她在衛小夫人身上露的那一手。
都讓他懷疑,眼前這個姑娘,就是他的女兒,是那個曾橫刀立馬,征戰沙場不輸男兒的衛清晏。
可他的人不止一次看到,時煜牽著她的手。
便是做戲給他看,也不至於做到這地步,皇帝第一次有些怪藍姝不肯對他說實話。
衛清晏對上皇帝探究的眸子,從荷包裡拿出蕭之安的玉佩,將自己誤入譽王妃的莊子,救下蕭之安一事。
以及蕭之安前幾日登門的目的,挑著能說的,都告訴了皇帝。
皇帝仔細看過玉佩,沉吟道,“鳳昭皇帝曾是太子時,來過大魏,他腰間佩戴的玉佩,的確與這塊一樣。”
他從書架上翻出一張與鳳昭簽訂的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