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捏著她的下巴,一瞬不動地看著她說道:“那天醉酒的時候你喊的是師父,現在又是你師父,你張口閉口都是他,他在你心裡當真如此重要麼?”
落瑤對他這樣的動作有點惱,記憶中除了師父還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動作,重重地拍開他的手,說道:“我五百歲就被送來落雲山,和師父在一起的時間遠比爹爹和哥哥還要多,你說他對我而言重要嗎?”
倫圖看著她的眼睛,此刻的落瑤像一隻全身長滿刺的小刺蝟般防禦著她,反而笑起來:“可是你終有一天要離開他,師父畢竟是師父,不可能伴你一生。”倫圖刻意加重了師父兩字的音,精光四射的雙眼緊盯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神情變幻。
落瑤聽到最後一句話,心裡莫名其妙劃過一絲難過,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就像有人告訴她,她唯一心愛的東西遲早會離開她。
她也知道學成之後就會離開師父回芙丘國,所以平時她故意疏於課業,賴在師父身邊過一天是一天,宋勵曾經非常疑惑地在私底下問她:“師妹,你在這兒也呆了也有兩萬年了,你資質很不錯,為什麼在仙術上一點長進也沒有啊?”
落瑤當時心虛地乾笑了幾聲,說道:“也許我看上去聰明,實際並不是這樣,不過沒關係,不是有師父和師兄們保護我嗎。況且,凡間有句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啊。”
每次想起這些就莫名其妙地煩躁,此時落瑤覺得看誰都討厭,何況是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倫圖,於是一臉厭惡地說道:“我和師父的事情,和你沒什麼關係。”
宋勵皺著臉:“看來真不能讓你經常去凡間,腦子裡都裝著什麼歪理。”
落瑤繼續一口一個師兄地跟他說話,喚得宋勵心花怒放,就被她就這麼糊弄了過去。
倫圖挑了挑眉,轉了話題問她:“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落瑤這時已經不計較這酒壺有沒有被喝過,興致缺缺地仰頭灌了一口,揀了根樹枝低頭在地上畫圈圈,頭也沒抬地回答:“落瑤。”
倫圖略微沉思了下,低吟道:“落霞已作風前舞,瑤酒香繞樑撫琴。不錯,這個名字甚好。”
話音未落,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在不遠處接道:“不知落月何時歸,萬里山水付青瑤。”
這聲音雖然輕,卻是真真實實地從落瑤心底潺潺劃過,彷彿是治療心情低落的良藥,落瑤方才的不快一掃而光,又喜又怕,喜的是師父從來沒有當面拆解過她的名字,怕的是又被師父逮到自己偷喝酒。
轉身時果然看到月下有一抹優雅的身影,淡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泛出溫和的光澤,寬大的衣袍遮掩不住他挺拔的線條,不用看,落瑤也知道那是紫色。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孃親要給二哥做衣服,讓二哥挑布料的顏色,二哥說男人就該穿沉穩霸氣的顏色,選了墨黑色。
落瑤其實覺得二哥說的這個顏色跟他的性格甚不符,她瞧著二哥勁頭十足的樣子,不敢潑他冷水,於是選了塊絳紫色的布料在他身上比劃,她覺得也挺好,可是二哥一臉嫌棄地說這樣的顏色太娘,不襯他。雖然落瑤那時候不懂什麼叫娘氣,但是紫色確實沒有黑色霸氣。
後來落瑤第一眼看到身著紫袍的容淮時,突然對二哥的說法有了懷疑,她覺得紫色穿在男人身上一點也不娘,反而帶著點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優雅,除了她的師父,再沒有人可以把紫色穿得這麼完美。
一陣風吹來,容淮衣袂如蝶舞,彷彿要隨風而去。
容淮一步步走到落瑤面前,伸手撫掉她肩上的一片樹葉,狹長的鳳眼低垂著,輕輕問她:“落兒,你喜歡哪一句?”
落瑤眨了眨眼睛,歪著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仰頭看著他清冷如水的絕色容顏,甜甜地回答道:“當然是師父的好。”
容淮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