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年輕時,在皇子府是否有過侍妾、或養過外宅,對黎昊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容七面色平靜,手指仍然完美地在琴絃上跳動著,有如精靈。
黎昊並沒有注意到容七,繼續沉聲說道:
“你們全力的去注意京城裡,那幾位皇子的動向。還有……”
黎昊語氣明顯變得柔和,接著說道:
“海城公有個嫡女,你們應該知道吧?”
如果黎昊不問,容七一般情況,只會應是。
柳元卿,當今帝后最最寵愛的天之嬌女,天下誰人不知?
從未聽過黎昊一次說出這麼多話的容七,心再不能平靜。
就像是晴天的炸雷,又似惠風和暢,如鏡的湖面,突然被捲起了巨浪一般。
那行雲流水一般,在琴絃上跳動著的素手,不受控制地停頓住了。
黎昊察覺出容七的異樣來,眼睛往容七哪一挑。
容七敢忙收斂心神,手就便就停了下來,站起身,盈盈衝著黎昊行禮,輕柔著聲音道:
“回大爺話,天邑長公主,奴婢雖然孤陋寡聞,還是知道的。”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舒緩,與平時一樣地又將柳元卿的情形,大概說了下,以表示她真的知道。
容七對他的感覺,黎昊不傻,自然能看得出來。
只要容七不說,黎昊便就一直裝傻下去。
因為,只要容七說出來,那麼黎昊便就會毫不猶豫的讓容七離開。
其實黎昊知道,容七不說,是因為她覺得,他倆個身份懸殊,不相般配。
只有黎昊知道,不關身份地位。
只因為,他根本不喜歡容七。
黎昊想起了他第一次看見柳元卿時的情景。
五歲那年,掉進冰河裡之後,黎昊和黎陽兩個,全都病了。
雖然尤王妃每天,都會到黎昊居住的春北院去,看一看黎昊的病是否好些了。
也會細細的叮囑黎昊的奶孃,好生的看著黎昊。
但在黎昊和黎陽病最重的時候,卻是整日整夜地陪在了黎陽的身邊。
那年的整個冬天,黎昊都是在極度傷心之中度過的。
一樣的病了,黎昊卻像是經歷了生死劫一般,簡直都要脫了形。
而黎陽卻沒什麼大事,反倒胖了些。
第二年的春天,宮裡辦了場賞花宴。
尤王妃說不上什麼心情,那一次進宮,便就帶上了黎昊和黎陽兩個。
黎昊知道之前,黎陽已經進過宮了。
而那一次,卻是黎昊第一次進宮。
柳元卿也被抱進宮裡,當時皇后娘娘還未收養柳元卿。
尤王妃陪著皇后,比平日謹慎許多。
小孩子如何愛在一個地方,老實的待著?
黎陽早就已經不耐煩,皇后一發話,讓他們自己玩去。黎陽便就隨著大人一起進宮的小孩子,跑了個沒影。
只有黎昊,默默地留在了尤王妃的身邊,哪兒也不肯去。
當時皇后抱著柳元卿,將黎昊喊到了跟前,細細的誇獎一番。
只有兩歲的柳元卿,一早就想跑出去玩,於是,就從皇后的懷裡,往外夠黎昊,奶聲奶氣地喊著剛皇后讓她喊黎昊的稱呼。
一口一個“大哥哥”地喊他。
那軟軟的一小團,眨著一雙大眼睛的柳元卿,黎昊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柳元卿給喊化了。
皇后將柳元卿的手,放到了黎昊的手上,微笑著叮囑道:
“昊哥兒大了,也懂事了,我和你母親有些話要說,你帶著妹妹出去玩,照顧好妹妹。”
黎昊緊緊地拉著柳元卿的小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