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犀瞅著桌上的荔枝殼、松子殼,還有剝好的梨子皮和那一大碗甘蔗渣,實在想不通這些玩意也能製出香品來。
“當然能了。”花溪捏捏木犀肉嘟嘟得臉頰,惹來木犀一個白眼。
花溪笑了笑,“你懂什麼啊!這叫四葉餅子香。把這些東西研成細末,用梨汁調和,製成小雞頭大的香丸,壓成香餅,陰乾後便可焚燒。”
“哦!”木犀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能制香的不都是花葉、香料和藥材……”
花溪還沒說完,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
春英走了進來,“姑娘,姑奶奶房裡的蘇木過來了,說剛有人送了姑奶奶些香料,姑奶奶不認識,想請您過去給看看。”
“嗯,我這就過去。”
花溪留了木犀在房裡幹活,自己回屋換了衣裳,往中院去了。
“夫人,姑娘來了。”蘇木打了竹簾,請花溪進屋。
慕向卿回頭示意花溪近前,指著桌几上擺著一叢純黃色形如芙蓉花果的乾花,問道:“花溪來了,過來幫我看看,剛剛侯爺派人送回來的,說是皇上賜下的,好像是叫紫述香。這個能做什麼用?”
花溪看了看,是鬱金香,這還是她在大華頭次見到。
“我原先只在書上看過。此物也叫鬱金香,除臭、治心腹間惡氣,可入香藥用,也可釀酒,加入酒中也作提香之用。有詩云,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
琥珀光。這裡說的便是這鬱金香釀酒提味之效。姑母,這鬱金香是打哪裡來的?”
慕向卿招呼她坐下,“西月使團入京了,這是帶來香料貢品之一。你姑父愛酒,估摸著皇上就為了這個才賜下來的。聽你這麼一說,我先讓人弄幾壇清酒加進去試試。“
西月使團入京了?上回自己還是上巳清湖詩會的時候聽承郡王提及。
花溪曾在書上看過,西月在大華以西,西月東部多草場,西部多山嶺盛產香料。多年來,大華一直以天朝大國自居,立朝百年間與西月大小戰事頻繁,大華人稱西月為蠻夷。西月人身材高大,男子強壯彪悍,女子妖嬈豐腴,髮色龐雜,諸多描述裡花溪猜想西月人有點像古代波斯人。在大華境內能見到的西月人只有那些西夷舞姬,至於戰俘都被送到礦山石場做奴隸。
聽到西月使團入京,花溪心中一動。原因無他,只因花溪一直猜測自己的父親可能就是個西月人,就是不知他如今是死是活。。。。。。花溪不免悵然,知道死活又如何,反正孃親已經去了,那個人與她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拋開那些凌亂的思緒,花溪問道:“使團要在上京呆多久?這些日子侯爺怕是有得忙了。”
慕向卿嘆道:“唉,這是大事,侯爺又是負責京畿護衛三衙之一的指揮使,自然要忙些。昨晚上聽侯爺說西月新君極力主和,這次使團帶護軍足有上百人,驛館已經住滿了。皇上還特地另賜了一處宅子給使團暫住,起碼要住到三月到半年時間。”想到自家相公這幾日早出晚歸,見天不見人,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很久,慕向卿心裡惦念卻也無法。
“日子可不短。姑母,您去張羅給侯爺泡酒吧。林哥兒快醒了,花溪先回去西院了。”
慕向卿上晌一直忙活府裡的雜事,目送他去了花溪的院子便沒顧上再問。這會兒聽花溪提起兒子,忙道:“林哥兒今兒沒鬧騰吧?”
花溪回道:“沒有,林哥兒聰明,今兒我帶他去後花園認花草,說了幾樣全都記住了。”
“是嗎?”慕向卿心喜道,“瞧瞧我這個當孃的還不如你這個姐姐,讓你受累了。”
花溪道:“姑母客氣了。林哥兒是我弟弟,我疼他還來不及,自家人哪來受累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