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詡是片葉不曾沾身的情場穿花蜂,要娶的那個,必須是個冰清玉潔以不至於讓自己在深夜裡想起來就堵心的女子,娶了的,卻偏偏就是。
他覺得自己的婚姻簡直就是李小蘭耐著性子設下的陷阱,讓他想跳出來都找不到藉口。
等他鼓足勇氣要離婚時,左左出生了,他憎惡李小蘭,夜裡,就狠狠地蹂躪她,她竟然快活地大叫,驚得他只好用枕巾堵上她的嘴,當他看見李小蘭在身下如痴似醉的表情時才知道自己錯了,這種懲罰,她是喜歡的。
他就更是憤恨,索性,將噴薄的激情都送給了外面的女人,長期的空曠讓李小蘭性情漸漸乖戾,她痛恨所有年輕漂亮的女子,懷疑所有恩愛夫妻在人後的真實內容……
回想他和李小蘭的婚姻生活,離愛情很遠,其實,他們不是相愛而是在相互破壞,能給對方製造一點不快就是自己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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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你是盛開在心裡的透明花瓣(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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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河坐在老樓門口的臺階上,聽著啾啾的蟲鳴,完成了對青春歲月的回憶,突然地無限感慨,想到已過去的大半人生,他想,即便李小蘭曾愛過別人,但後來,必然是愛過他的。
如果一個女人會因一個男人而改變了性情,那麼,她必然是愛這個男人的。
她的乖戾,不過是一種病態,像人缺乏維生素C就會面板潰瘍一樣,當女人心裡裝滿了對愛的熱望,卻只能收穫冰冷的失落,她就患上了乖戾這病。
伊河嘆息了一聲,他望著院子,想起那個吊死在玉蘭樹上的祖上外室,其實,她完全可以將這棟房產賣掉,依舊過著體面的生活,可是,她卻選擇了死,那是因為愛走了,儘管她得到的愛,是那樣的拿不上臺面,說不出口。對於一個別無所託的女人,愛就是她整個的生命。
她死了,死於對愛的絕望,這樣想著,他的眼睛就有了些發澀,揉了一下眼,看見一道影子,煙一樣地在院子裡飛來飛去,宛如舞蹈。
隱約的,還有呼氣若蘭的笑,不時,像風一樣,拂過耳邊。
他晃了晃頭,覺得象夢幻。
可是,他依舊清晰地看見,那道影子,若白似紫,在老樓的樹枝上、在隨風舞動的風竹葉片上,輕盈地起舞……那些似笑的聲息,一陣陣地穿越了耳道進入他的心裡……
伊河心下大駭,騰地站立起來,跌跌撞撞地進了家,一頭扎進臥室。
他突兀地闖進來,把李小蘭嚇壞了,她大聲尖叫著從床上跌落下來,指間的煙也落在了床上,她一邊往後退一邊用哆嗦的手指指著他:你你……
伊河把包著頭的襯衣掀下來,嗡嗡地說我。
一下子,李小蘭就安靜下來,她爬起來,將信將疑地走過去,看著他,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是誰搞的?用小指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臉,小聲問:疼嗎?
她扶著他往沙發上坐,爾後,一聲不吭地去翻藥箱。
伊河望著她微肥碩的屁股與依舊婀娜的腰,心裡,有點難受。
其實,他倒希望被李小蘭罵一頓,這樣,就不會欠她的了,他習慣了她態度冰冷言語刻薄,讓他覺得,所有背叛與荒唐都是順理成章的。
李小蘭用紗布蘸著溫水一點點為他清理傷口,噓著氣問他,疼不疼?
伊河平靜地說不疼,其實很疼,可是,這個夜晚,面對這個渾身上下都是市儈氣息的女人,他的心,忽然生出了無邊柔情。
他忽然地,就再也不想讓這個女人為絕望了。
他只是額頭被鞋子擦傷了一點皮,大部分的血是從鼻子流出來的,李小蘭給他清洗乾淨,在額上貼了一枚創可貼,正要起身,伊河突然抓住她手腕,李小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