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他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騙女人感情玩,而且,每一次都拖泥帶水處理不利落。
那些女人逼著他離婚娶她們?巧雲臉上已生出了一層薄薄的了寒意。
如果是那樣,我還敬佩他呢,她們都跟他要錢,要他給買衣服買首飾買任何她們想要的東西,我爸爸不過是個吃房租度日的人,日子舒服,但沒大錢,她們不信,就跟他鬧,說他家裡一定有祖上留下來的寶石首飾甚至美元什麼的。
巧雲喔了一聲,坐在那裡。
左左瞥了她一眼:我最瞧不上我爸爸的就是他為了勾搭女人到處說我媽不好,太不男人了,而且,他還會把過去的情史像抖摟抹布一樣到處宣揚,說什麼體態的女人什麼味道,什麼面相的女人最惹不得,為了對下一個新女人表示鍾情,他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地把前面的女人用嘴巴糟踐得一錢不值,我覺得,一個尊重自己歷史的國家是值得敬佩的,譬如德國,雖然經歷了很不光彩的二戰,但是人家醒悟了,而作為一個人,他應該尊重自己的過去,特別是走過的感情之路,他應該尊重每一個路過了自己人生的人,否則就是背叛就是無恥,譬如我爸爸,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所經歷的每一個女人到最後都變成了讓他引以為恥的人生汙點?
◇歡◇迎◇訪◇問◇。◇
第21節:指間的風剪了心上的雲(6)
你媽怎麼能忍受他這樣花心?巧雲冷冷問。
左左對自己的演講很滿意,繼續說:因為保住和我爸的婚姻她就可以不用上班,在家做人人羨慕的全職太太,你沒經歷過她生活你不會體味到她的心滿意足,和她同齡的那撥姐妹還在瀕臨倒閉的紡織廠為幾百元的月薪而奔波在流水線上,和她們相比,她是多麼地養尊處優,在她們面前,她的虛榮得到了空前的滿足,她常和我說,金無足金人無完人,所以,她也就不苛求什麼了。
巧雲說喔,她總是在說喔,她心裡裝滿了話,可是,她不知道,該怎樣向這個少年說起。
左左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落下來了,他拿手背粘了粘淚說:你知道嗎,我爸爸為了向女人求歡,總是急於表達他的誠意,說他會給人家一個名分的,哈哈……那些女人,除了稀罕他口袋裡的銀子,哪個曾稀罕過他給什麼名分?
這句話,巧雲覺得像匕首,生生地,捅在了心窩上,天吶,他對所有女人都說這句話,別人誰也不曾當真過,她卻,像得了什麼金科玉律。
她強壓著內心湧動的屈辱,不動聲色地問:如果那些女人真的要名分,你爸爸給得了嗎?
左左鄙夷地撇了一下嘴角:他能給?我媽早就不是他老婆了,雖然討厭我媽,但他是不會和我媽離婚的,離婚太麻煩,而且我媽又不是盞省油的燈,他怕折騰也怕我媽分他家產。
巧雲心裡,已是怒濤翻滾,臉上,卻不動聲色說:中午想吃什麼?姐姐請你。
左左知道,巧雲這樣說,其實是下逐客令,他站起來,說和同學約好了一起吃飯,還是改天吧。
巧雲沒心思留他,嘴裡說著好,那就改天,眼神已飄到了電話機上,左左識趣地起身告辭了。
左左出了門,淺秋的陽光還有些餘熱,灼灼地打在肩上,他晃悠著高而瘦的身體,像一株活動的竹竿,在人行道上晃悠,他埋著頭,嘴裡嘟噥著左左你是個畜生。
這樣說著,就輕輕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回想起他與巧雲說伊河那些話,太惡毒了,哪裡像兒子說父親,就是仇家的相互詆譭,也不過如此。
可是,世間那麼多女人,伊河為什麼非要看上巧雲呢?
巧雲!他的牙齒縫隙裡擠出這兩個字,放在嘴裡,狠命地積壓,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他所想去熱愛的人,都紛紛地來傷害他?他覺得他們都應該是親人,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