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不敢囉嗦,領著朱棣趕到某處寢殿,寢殿裡藥味瀰漫,有太監拉開了帳子,便見幾個御醫正在一旁低聲議論,見了朱棣,自是乖乖行禮。
榻上的陳天平。顯然情況並不太妙,臉色蒼白,氣息若有若無,平躺著紋絲不動。
朱棣上前,虎目猛張,上下打量之後,道:“如何,有救嗎?”
一個御醫上前:“刺客所用的,乃是鴆毒,按理說。必死無疑,不過……不過……”
朱棣沉眉:“你說便是。”
御醫道:“不過微臣趕到的時候,體內的餘毒並不多,服食瞭解毒的丸藥,又進行了一些診治。總算是救了回來。”
另一個御醫湊了一句:“似是千戶郝風樓及時給王子灌了水,微臣愚鈍。竟不知。原來灌水也能解毒。”
“郝風樓……”朱棣想不到,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都能聽到郝風樓這個傢伙的名字。這傢伙什麼時候改行做大夫了?
朱棣聽到陳天平無恙,總算鬆了口氣。
他瞥了朱高熾一樣:“查的如何了,事到如今,若是沒有一個交代。便是朕也說不過去。”
朱高熾打起精神:“酒菜方面,因為大家都吃了,所以按理來說,應當無毒。偏偏中毒的只有一個安南王子。所以幾個刑名的熟手認為,下毒之人,應當從酒杯入手。”
“你說的是金盃?”朱棣臉色顯然不太好看了:“照這樣說,這下毒的,可能是事先接觸到金盃之人?若是如此,宮裡和你這東宮的經手太監,都脫不了關係。”
朱高熾搖頭:“這只是初斷,況且事情遠沒有這樣簡單,因為刺客的目標是安南王子,就算事先在金盃中下毒,可是金盃上了酒桌,不知要經過多少人的手,誰能保證,王子喝得那副金盃,就一定會送到安南王子手裡?若要如此,那麼必須得買通三四個人,有東宮廚房裡的太監,還有傳送菜餚的太監,此外,還有上菜的太監,兒臣雖然不肖,東宮之中,出一兩個奸猾之徒,兒臣不敢保證,可要說人人都是刺客,兒臣卻以為,這絕不可能,兒臣願以人頭擔保。”
朱高熾又道:“倒是有人懷疑,下毒之人,是在酒宴中動的手,當時酒宴上人多,頗為混亂,許多人都是起身與人攀談,還有些人醉了,拿錯了杯盞,也是情有可原,因此有人說,是不是有人先在自己的杯中暗暗下了毒,再魚目混珠,將自己的杯盞,趁人不留意時,與陳王子的酒盞替換,當時大家都有點醉,不會在意這個。”
朱棣眼眸眯起來:“你是說,所以用金盃的人,都有嫌疑,朕記得,賜你的金盃,只有七副吧。”
朱高熾大汗:“這只是懷疑,用金盃的人,都是宗室藩親,或是尚書、國使,除了兒臣和漢王,也只有寧王世子,禮部尚書李至剛、以及安南王子和占城國使,還有駙馬王寧而已,這七人之中,俱都是顯貴,豈會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或許是刺客用的是其他的手段,這些刺客,既然能弄到鴆毒,可見他們絕不是尋常鼠輩。”
鴆毒和砒霜不同,一般在民間十分罕見,能動用這種東西殺人的,絕不是尋常的蟊賊。
朱棣眯著眼,頜首點頭:“知道了。”他朝幾個御醫吩咐道:“好生照看,朕要他活著。”
御醫們口稱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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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住在一處客房裡,安排他入住的太監顯然對他並不友好,這房子怎麼看,都不夠上檔次,要在東宮找到這麼個地方出來,還真是不容易。
好在郝風樓較為隨性,倒也無所謂,他有些喝醉了,小睡之後,才頭昏腦脹的起來。
緊接著,便有人前來拜訪,首先來的,自是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