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來嘛,其實郝大人的許多佈置,大家心裡明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而現在那個朱和,如此遭人排擠,郝大人多少,也該出面一下才是。
偏偏郝大人無動於衷,這就讓周司吏忍不住去問了。
若是別人,當然不敢來細問,而周司吏終究是郝風樓心腹中的心腹,這裡又沒有外人,周司吏這才大起膽子,忍不住相詢。
郝風樓卻只是微微一笑,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是麼?你去忙你的罷。”
這個回答,顯然是有些遮遮掩掩,很是雲裡霧裡,不過郝大人不肯說,周司吏倒也不敢深究,連忙點點頭:“學生告退。”
目送走了周司吏,郝風樓的表情,卻是值得玩味起來。
他忍不住又拿起朱和的奏報,郝風樓幾乎能依稀記得,這個傢伙和自己是同坐吃過酒,酒桌上。很是熱絡,臨別時,郝風樓甚至還記得。親自將他送到中門,和他說了許多體貼的話。
而現在,這個傢伙,出現在了錦衣衛的奏報上,倒是有些別開生面。
其實一開始,郝風樓就能預料到這種情況。北京派的出現,使得靖難派開始抱團。這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情緒,丘福完了,這麼多人都完了。朝廷說收拾就收拾,而頂替他們的,竟是一群北京來的人,大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瓜葛。這難免。讓那些滿肚子怨氣無處發洩的靖難派如今找到了發洩口。
再加上……兵部那邊刻意的推波助瀾,比如在安排差事的時候,使了些許的小手段,讓他們雙方,本就形成了制衡的局面,因而這矛盾,自然而然,也就越來越深了。
而且可以想象的是。要不了多久,這個矛盾。只會越來越深。
若是以往,郝風樓或許會出頭,可是現在的郝風樓,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郝風樓了,這兩年的磨礪,讓他少了幾分衝動,而多了幾分沉穩,從前的郝風樓,無法擺脫自己是棋子的地位,而如今,他已成了棋手,再不可能像從前那般,輕易冒出頭去。
郝風樓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自己的對手,有許多人,而眼下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候。
所以他很快就將奏書丟到了一邊,並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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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到了四月。
天氣越來越暖和,可是放晴了幾日,又突然是細雨綿綿,這金陵的雨,卻如蠶絲一般,如絲一般斷斷續續下來,卻又連綿不絕,這銀絲落在人的身上,帶著幾分清涼,也順帶,讓這天色,多了幾分昏暗。
郝家這兒,卻已是一陣慌亂。
上下數百口人,一個個行色匆匆,郝老夫人手裡拿著佛珠,在後堂裡驚慌不安的捻動,口裡顫顫,卻也不知唸的是什麼經。郝風樓呆呆坐著,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腦中空空如也,很是茫然。
朱智凌也顯得有幾分不安,有婢女勸她回去,生怕她動了胎氣,朱智凌卻只是搖頭,眼睛看向郝風樓,也不禁掠過一絲擔心。
春雨沙沙的落在窗上,更添幾分惆悵。
香兒倒是已去右廂那兒幫忙了,穩婆、御醫俱都齊備,無數的女婢都在外頭靜候,隨時聽候吩咐。
陸妍兒要臨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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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多時,陸家的人自然也到了。
陸徵攜著陸老夫人,神情有幾分慌張,也有幾分期盼。他們近來的心情並不算很好,郝風樓娶了公主,這對陸家來說,並不算好事,一方面,是怕自家女兒受氣,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