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臉色為之凝重,不知該不該叫醒她,或是放任她和自己的惡夢對抗,若她一日不除去體內的心魔,相同的情形會一再發生,直到她把自己逼死。
比較沒這層顧慮的南宮焰試著低喚,繼而輕拍她的臉頰,無奈她完全沒反應,在搖也搖不醒她的情況下,他不禁懷疑起她剛才喝下的牛奶,拿起杯子檢視,赫然發覺杯底有不知成分的沉澱物。
“該死的,千防萬防,居然忘了防範那隻失常的老母雞,我要怎麼吵醒她,用冰水淋,用火烤,還是鞭打她到清醒,她要是一睡不醒……”
南宮焰慌了,手足無措地諸無倫次,各種奇招怪式紛紛出籠,只求把陷入夢中的心愛女子拉回來,不用在夢裡受罪。
就在他打算一掌摑在深睡人兒的臉頰時,出手極快的夏侯淳攫住他的手,以眼神一睨趴睡沙發旁的小丫頭,做出噤聲的手勢。
再等等吧!交給小魔女去處理。
於是,室內靜了,等待是難熬的折磨,分秒雖短,卻給人長如白晝的感覺。
夢境中,阮深露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她是搬不動,也移不開的巨大物體,縱使光的亮度越來越強,她仍然穩穩地抓著土地,與大地結合。
這是她第一次不以獸的姿態出現,只要變成不動的山就不會傷人,磐石穩固不鬆動。
“夢影,你還不迷途知返嗎?螢火之光妄想與日月爭輝,你這小小的把戲不過是在愚弄自己而已。”螻蟻之力難撐天。
半空中出現一張戴著鷹形面具的臉孔,面半遮,露出俊美無儔的半邊臉,嘴角譏誚的揚起。
“我的確迷過路,走錯方向,現在我要導正錯誤。”即使是渺小的螢火蟲,她也只願待在水草叢生的溪河邊。
“那真是錯嗎?有些人本就該死,留著也沒用,你是勤勉的清道夫,除掉這些髒東西是你的責任。”她不做自有人做,只是能用的“工具”何必捨棄。
“包括五歲的小女孩嗎?”她何錯之有?
“哼!不過是團小肉球,幫她早日解脫也省得留在世間受苦。”死,只在一眨眼。
聞言,阮深露激動地一喊,“人命是可貴的,不容輕賤,她的未來由她決定,不是你,也不是我,她有長大的權利。”
“可笑,你被龍門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傢伙洗腦了,人的生命就像一隻小小的螞蟻,輕輕一捏就碎了。”
“你笑了嗎?鷹王,你也是人,同樣只有一條命,並未如小蟲一樣被捏碎。”生命不可笑,它彌足珍貴。
鷹王大怒。“放肆!你竟拿我與低下人種做比較,我是神,主宰你命運的偉大神祇,你的一生掌握在我手中。”她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你是魔,世上最陰邪冷酷的惡鬼,我不會讓你掌控我的未來,再也不會了。”她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做魔鬼的爪牙。
“哈哈……是神也好,是魔也罷,我看你有多少能耐說大話,夢中的影子屬於我鷹海盟……”該教教她規炬。
一隻猙獰的手驟地放大,伸向化為山的阮深露,一塊塊剝落她的偽裝,尖爪深入山腹,挖出泥屑般的血塊。
山在崩落,阮深露在哀嚎,她的身體在撕裂當中,像滿目瘡痍的廢山,佈滿可怕的坑坑洞洞,東缺一角,西陷一地的,再也不完整。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薄弱,就算使出全力也難敵黑暗力量。
也許,就這麼死去吧!不用告別了,焰的傷心會有人撫慰……
咦!那是什麼?
一道似龍的金光由東方迴旋一射,阻擋了大手的肆虐和殘害。
“哎呀!鷹王哥哥別小心眼嘛!有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動手動腳很難看耶!我們都是文明人,講講道理就成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