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落薇顯然不像信賴柏森森和周楚吟一般信他,以為這是他的試探,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搖頭:“不必了。”
次日她晨起鋪墨,寫了好幾封書信,一封是給燕琅的,一封給兄長蘇時予,周楚吟派人將信送了出去,又叮囑裴郗親自守在豐樂樓處——張素無會在幾日後的正午時分出宮一次,與她傳遞訊息,這是她臨行之前的叮囑。
宋瀾尚未回京,汴都尚還一片平靜。柏森森建議落薇出門轉轉,但落薇十分謹慎,總覺得宋瀾如今除卻在谷遊山上一寸一寸地尋找之外,很有可能已經派人回了汴都私下搜尋。
三日之後,御駕終於回京。
將將日暮,便有人叩響了她小閣的門扉。
“他回來了。”
葉亭宴手臂上的傷好似不是很重,當時昏迷,只是因為其中有毒——不是劇毒,或許這本就是他的苦肉計,柏森森檢查了許多遍,確信無事之後依舊數落了他一大通。
落薇走到門前時,還能聽見他絮絮叨叨的抱怨。
她摸著門框上鏤刻精美的雕花,忽然有些遲疑。
揭開假面之後是一個混亂的夜晚,混亂夜晚之後是遙遙的訊息傳遞,再見他,總覺得心中有些彆扭。
柏森森推門見她在此,連忙招呼周遭之人一齊逃之夭夭。
這不是他的書房,只是近門處一個暖和的居所,似是因他畏寒,不過秋日,這房中便擺了火龍。
落薇在門前站了許久,聽見葉亭宴清潤的嗓音。
“門口風涼,進來罷。”
她何必有這樣近鄉情怯的畏縮,就算彆扭,也不該是她一人才是。
落薇關好門,走近了他的榻前。
葉亭宴的右臂被紗布纏了,沒有血色,那紗布從手肘纏到手腕,傷該是極長的一道。
她垂著眼睛,剛看向他,對方便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可在她進門之後,他分明是一直在注視著她的,怎麼在她回望之時,會生出逃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