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見大將軍陳玄禮!”
太子李亨扭頭,看了一眼陳玄禮。
陳玄禮縱馬穿越林立的禁軍,來到驛站門口。
“貴妃呢?”他問高力士。
“白綾縊死了。”高力士顫巍巍地說。
“高公,請吧。”陳玄禮低聲說。
陳玄禮理了理戰盔,在眾軍的注視下踏入站內,又被高力士引入驛站的庭中。
楊玉環的屍身,就靜靜躺在庭中。
陳玄禮看到站身旁掩面而泣的李隆基,又走上去,親自試了試楊玉環的鼻息和脈搏。
後面幾位將軍、中郎將又被依次引入。
直到所有人都確認楊貴妃已死,才“撲通”一聲,跪倒在李隆基面前。
在高力士的攙扶下,李隆基面如死灰,顫巍巍地走出驛站。
三千禁軍看到這位皇帝的那一刻,整齊劃一地下跪。
齊聲高頌。
“災妃得誅!陛下聖明!大唐永昌!”
“災妃得誅!!陛下聖明!!大唐永昌!!”
“災妃得誅!!!陛下聖明!!!大唐永昌!!!”
……
馬嵬驛,南側門樓。
一輛馬車朝著長安的方向駛去。
車廂內。
齋藤一葉撫摸著身邊女人靜靜沉睡的臉。
心緒萬千。
這是夏蠻兒的身體。
但那張臉卻在玉奴的靈魂移入之後,產生了些微的變化。
兼具了夏蠻兒和楊玉環的神采。
齋藤一葉仍然記得,秦厭看到這張臉時的表情。
這個男人彷彿恍然明悟般吸了一口氣,眼瞳顫了顫,像是見到了某位分別已久的故人。
“高力士說,會妥善埋葬貴妃的屍身,埋在哪也只有寺卿知道,他在貴妃的屍身上寫下了一座鍊金矩陣。”
慧海和尚撩起簾子,看了一眼窗外荒涼的景色。
“洛陽區域,現在已經被戰亂牽連了。”齋藤一葉說。
“我們到了長安,走水路繞開戰亂,過襄陽直下揚州,到了揚州就可以坐船,回到難波津。”慧海說。
齋藤一葉想起了過去這片土地上的熱鬧輝煌,不禁有些難過。
“也不知道,這場戰亂會持續多久……”她嘆息。
“寺卿說,會直到八年之後。”慧海回答,“八年之後,戰亂平息,他會來接玉奴小姐回家。”
“他怎麼知道?”齋藤一葉疑惑。
“寺卿……是窺天者嘛。”
“慧海,你記得玉奴小姐靈魂移轉結束後,秦厭說了句什麼麼?”齋藤一葉問。
“寺卿說了個名字。”
“名字?”
“夏薔柔。”
齋藤一葉嘆了口氣:“他這人就是這樣,總是神神叨叨的……玉奴小姐跟我們去日本,也是苦了她了。”
“玉奴小姐曾經可是大唐的貴妃啊,落難能暫歇日本,也是我們的榮幸了。”慧海說,“上次落難來到日本的,還是你懷裡的狐狸呢。”
齋藤一葉腿上,那隻淺眠的白狐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慧海,你覺得,這次大唐的叛亂,真的只是人間災禍麼?”
“不,不止是。”
“我也懷疑……可為什麼?”
慧海和尚指了指天。
“因為與此同時的灰海之上,有更大的災難來臨了。”
……
相反的方向。
另一輛馬車,緩緩朝蜀州的方向行去。
車輪和馬蹄在夜色下揚起塵土。
車廂裡,秦尚遠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