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講?”鮑科長看著我,疑惑的說。
“明知道這傢伙胡作非為會造成惡果 ,不但不勸阻, 反而給他提供方便條件,這不是加大他出事的機率嗎?所以,是不是欲擒故縱啊?”
“也是,如果稍微加以勸阻的話,也不會弄的不可收拾。”鮑科長點點頭,表示贊同這個觀點。
楊師傅卻說:
“在那個情況下,誰敢勸阻啊?他後頭是市委書記,而且是與老廠長位置並列的一把手,是確定的接替老廠長的唯一人選,別人一是不敢說,二是說話的人之後結局怎麼樣,恐怕很難說。老廠長說多了要提前走人,左廠長多說了恐怕就會立馬走人。”
也是,勸阻無益,而且註定無效,那就不如聽之任之,俗語有云“多行不義必自斃”,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與這種人吧。
“也是,左廠長級別低於他,還要看他亂色行事,不能多說,老廠長退休在即不可以說,所以就自作自受了。”
“可不,別看左廠長是技術廠長,業務大拿,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拿他當回事。有一次在外面吃飯,我就聽他說過:什麼業務能力,幾年就可以培養一個,三個人湊一個諸葛亮,最多企業發展慢一點,那又有啥不可以的。一換屆就愛誰誰了,有的是人搶著幹。你說,就這麼個玩意,現在還在官場嘚瑟的厲害著呢,他領導下的企業,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楊師傅很生氣的說。
我又想起了趙科長對我說的那幾句人事問題上的話,看來是放之四海而皆準,官辦的東西都是一個思維方式。
說話間,到了鮑科長住的樓下,鮑科長下車後,楊師傅再送我回家。
“其實,你這個說法,我當初也是這麼認為的,廠裡好多人也這麼認為,因為最後的勝利者是左廠長,可是又沒有依據。剛才守著鮑科長我才這麼說的。”
“是啊,風言風語的一些事不好評論,你們廠裡會有自己看法的。”
“那個播音員原來和老廠長關係一直很好,也是他親自安排進廣播室去的,後來不知道咋弄的成了書記的人,當時和書記有過爭吵,不過左廠長站在中間位置上,還主張安排宿舍解決一些問題,又好像是偏向書記,這才讓書記忘乎所以的。”
“是啊,這娘們也不是善茬,確實是夠破的。不過是換主子換的早了一些,而且還得到別人的默許,才更加不顧一切的。”
“不管咋說,左廠長贏了,而且贏得最徹底,這一點上,對他的韜光養晦,能受氣而且沉得住氣,我是很佩服的,而且是真正的佩服。”
“對啊,所以他才對董區長和梁新梅的事有那樣的看法,看來是經驗老道。現在的國有企業其實就是官場,因為廠長都是上層任命的,不是企業自己選拔的,而官場上需要背景的,背景深厚,有錯誤的話自然安排人承擔,沒有成績,也自然有人出成績,而這個成績就是他的,並且這個幹出成績的人不僅註定沒有出頭之日,還會註定沒有好下場。也就是說你只要不做出格的事,那就等著升級就行。”
“對,如果書記不是自己把自己絆倒,左廠長的一切成績也都是他的了。他不僅沒有受處分,而且離開藍鷗後還步步青雲,也可以看出官場哲學在企業已經生根發芽,根本是不可動搖的了。”
你可以不是官,但是要懂官場哲學,因為現在的社會就是這麼一個官場思維蔓延的名利場。
想到他設計讓李樹義李娟肖科長們上套,讓艾行長們上套,我對這個商場兼官場的操作者,不得不服氣,以後打交道也要用心才行。
車到了樓下,我下車,與楊師傅擺手告別後走上樓梯回家。
我的家裡沒人,我知道,她們娘倆這是去摸龜了,而一牆之隔的鄰居家卻在吵架。
摸龜,是於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