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副局長這麼從外面看起來威風八面的幹員,想不到家裡也是一團亂麻,真是人不可貌相,或者就是男人的格局吧:
把委屈藏在心裡,而在外人面前不輕易表露,這就是人們俗稱的大概素養吧。
不由想起來我爺爺當年的情況。
他受傷回家,也沒有咋咋呼呼,而是始終默默無聞的在家務農,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帶大了我父親、叔叔和我姑三個孩子,沒有任何的怨天尤人。
而且,這些天以來,我才瞭解到了家族歷史上曾經的一些過往。
不過,他從來也沒有對我提到過這些當年家境與抗倭的輝煌,更沒有找各級部門談戰爭年代老八路返鄉後的待遇問題,只是對家族內部一些事情說過個人看法。
他說,他父親 ,也就是我的老爺爺是前清舉人,學富五車 ,全縣都知道他的名聲,威望很高。但是,他去世以後,孩子們鬧分家,他的藏書也被分。當時是論斤分的,每家一樣重。不足份量的,就扯開別的書湊足份量,做到重量上絕對公平,然後歸各家自己運回去。
當時,除了那四本書加語錄外,可供閱讀的書籍很少,我曾經問到這些書下落的時候,爺爺嘆氣說“都被他們帶回家燒水做飯當柴禾了”。
而爺爺家自己儲存的那些,在均貧窮年代的時候,也大部分都被小將抄走,變成灰燼,只有幾本醫書和古文選讀,僥倖保留了下來。
不過,他沒有怪任何人,只是面無表情的述說,就像說別人家故事一樣的講這些事情 ,還告訴我要愛惜戶籍,不要輕易丟掉,更不可以燒掉。
這大概就是古往今來男人的擔當吧。
我帶著同情,與襲副局長互相交換著電話號碼,不過,他還是堅持要搞清楚那個問題;
“你剛才怎麼堅持鄉鎮企業比國營企業的前景好呢,說說理由看?”
我想了想 ,就打了一個比喻;
“國營企業大是不假,可是這個大與利潤不大,而是負資產,因為負擔太重啊,你看,每個國營企業都有自己的幼兒園,學校,醫院,退休職工那麼多,都是靠企業養著,現在是企業自負盈虧了,賺點錢真不夠這些場合用的;鄉鎮企業和集體企業現在雖然小,因為是新興企業,沒有這些負擔,賺的錢都是職工們的,他們賺錢回家可以養家,也可以自己在家再幹起來。”
“這也是普遍現象,那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這麼說吧,國營企業雖然外表現在看起來大,但就像是一艘破船,已經快跑不動了,而且到處都是窟窿;集體鄉鎮企業雖然現在看起來不大,但這是一艘新船,一切都是新的,而且市場給予的動力非常強勁,發展前景遠大於國營企業的。”
“奧,破船與新船的比較,這倒是很新鮮 ,也符合實際情況。不過 ,一些規模過於小的,也就是小舢板了 ,一陣風就可以被吹翻的。這也是實際情況吧?”
“當然不能排除,不過,如果舵手足夠強大的話 ,船員又齊心,你說結果又是不是會怎有所不同呢?”
“嗯,有道理。國泰村的發展與強大,就應該就與李再興這個舵手有關,這一點我贊成。但是,全於陵究竟有幾家這樣有魄力的舵手,全國又有多少,還值得很好的研究。”
“是啊,股份制與企業發展這東西,真不是幾句話說的清楚的,裡面太深了,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確實需要研究,”
我們聊的熱鬧,不知不覺竟然加快了腳步,追上了慢悠悠前進的杜主任他們。
不過 ,李瑜薇與她的“姐妹”劉清源卻已經不在佇列,不知道到哪去了, 僅有幾位大老爺們在邊走邊聊著。
不過,人群中多出來了幾個生面孔。剛才也沒有車輛經過,那麼就應該是村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