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在晏國雖然不算是官職,但好賴是一村中最有威信的人,不曾想竟然這麼不分青紅皂白,人多便有理了?
晏卿塵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那膀大腰圓的婦人彷佛被這一聲笑弄得炸了毛,立馬呲牙道:“村長,您看那小子還在樂,這樣的人留著就是個禍害,今天是小孩,哪天說不定發瘋就要打我們了。”
村長一臉難辦的模樣看著阿貴嬸,企圖讓她向先前一樣妥協,可這次阿貴嬸咬著牙,只直直地望向村長,不置一詞。
僵持了一陣,村長見阿貴嬸態度強硬,死活不低頭,自覺面上無光,又操起煙嗓緩緩道:“阿貴家的,這孩子本來就不屬於咱們東光村,你又何必因為他傷了與大夥的和氣了,你如果還當老漢我是村長,就不要阻攔大家了。”
一胖一瘦的那兩位婦人像是得到了令箭,一陣風迎面撲上阿貴嬸的臉,她就被一左一右架住了,那鞋拔子臉婦人喊道:“你們還不快一起動手,這麼多人還怕一個半大的孩子?”
實在是晏卿塵的眼神太過於瘮人,要不是婦人的一聲大喝,沒人敢上前招惹他,聚集的人有男有女,他們一聽也是,這麼多人難道還打不過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隨即一哄而上。
實際晏卿塵還真不怕這些人,膽敢傷害皇親國戚,那是殺頭的重罪,就算現在找不到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官員,就憑他從小跟著宮裡的高手習武,這麼些個愚人也斷然傷不了他,就在他已經暗自蓄力,準備反擊之時,阿貴嬸卻突然爆發了。
阿貴嬸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左邊一腳右邊一甩掙脫了那刁鑽婦人的牽制,死死地將晏卿塵護在身後,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看誰敢動他。”
平日裡,阿貴嬸見誰都是一副溫順的模樣,現下她的臉因生氣而被漲得通紅,眼神更像一把鋒利的刀死死的盯著前方,眾人一時間還真被唬住了,不敢向前一步。
“你們就是欺負我家沒有男人。”阿貴嬸神情激動,將小魚拉到身前指著他額頭的傷口喊道:“那我家小魚的額頭不也是你們家的小孩砸的嗎?你們明裡暗裡說我沒男人沒依靠,別以為我不知道;還有你們家的小孩有多少次欺負我家小魚,也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男人生前幫你家修過房子,找你要錢了嗎?還有你家,那年暴雨是不是我男人幫你們把穀子運回來才沒有被水沖走,還有你家,你家,那家沒有受我男人恩惠?”
“可是你們呢?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他留下的孤兒寡母,良心簡直讓狗吃了。”眾人理虧,就連方才一直哼哼唧唧叫囂著被阿貴嬸弄傷的兩婦人都不再吭聲,阿貴嬸深吸了幾口氣緩和了一下,慢慢冷靜了下來,轉頭看向一邊抽菸,一邊嘆氣的村長道:
“村長,我家小魚最是孝敬您,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肯定是被逼急了才讓這孩子出手的。”
從方才開始,晏卿塵目光一直放在將他緊緊護在身後地阿貴嬸,想起他每次闖禍都會將他緊緊護在身後地母妃,以及哪怕每次皇伯伯都不追究,父王也總是會彎腰替他道歉腦中瞬間清明瞭起來,原來他竟然做了那麼多令母妃和父王傷心的事嗎?
沉默,每個人臉上都神情複雜。
小魚悄悄扯了扯晏卿塵的衣角,他擔憂自己的孃親被這些人欺負,更擔心大哥哥被他們趕走,可是他還這麼小,什麼事都幹不了。
晏卿塵回過神,低下頭與小魚對視,亦從小小的雙眼中讀到了擔憂和害怕,他破天荒的抬頭拍了拍他的頭,無聲的說:哭!
小魚是個機靈的孩子,在看懂晏卿塵所說的話之後,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叫喊著:村長爺爺,村長爺爺,我害怕。
村長到底還是對小魚有幾分感情,趕忙蹲下身體將小魚攬到懷裡安撫:“小魚乖,小魚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