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睿在兩人出殿關上門時便清醒了過來,聽著殿外兩位老夥計似乎在關切他的身體,突地回憶起他還是二皇子,父皇突發急病臥床不起,他與太子大哥在父皇跟前侍疾,他們二人也曾趁著父皇沉睡,低聲談論待父皇病情好轉之後,一定要讓他好生休息,養好身體。
他與太子大哥乃是雙生子,自幼關係親密,原本一切都很好的
晏雲睿突覺渾身發燙,眼前突然浮現出一片火海,大哥在火海中渾身都是火焰,被火燒得焦黑得臉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別醒目,那雙眼睛中充滿著怨恨死死的盯著晏雲睿,直至留下兩行血淚也不願意閉眼。
“不是朕,朕也是受害者,大哥不是朕你別過來好燙,好燙”
晏雲睿驚恐的聲音越來越大,王長青和陳御醫聽見聲音趕忙推門進去,只見平日裡威嚴的陛下,手不住地揮舞著,似乎在驅趕什麼東西,嘴裡不住說著好燙
王長青先是跑過去抱住狀似癲狂的晏雲睿,嘴裡呼喚著陛下,試圖讓他清醒過來,但收效甚微,一旁陳御醫緊隨其後從隨身醫箱中拿出針灸包,將針灸快速插在他腦袋上的幾個穴位上,不出幾息時間,王長青便感覺身下的人慢慢平靜了下來。
又過了好一會,確認陛下不會再次陷入癲狂之後,王長青才緩緩放開牽制陛下的臂膀,退到旁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擦拭著額間的汗珠。
“陳御醫,陛下方才是怎麼了?”
陳御醫不緊不慢地一一收回針灸,嘆息一聲,說:“陛下這是思慮過重,魘著了。”
“魘著了?”王長青不太明白,好端端的陛下怎麼會突然神志不清地開始說胡話。
陳御醫也只是緩緩搖了搖頭,“陛下應當是心中有不願意回憶起的往事,現下又因最近思慮過重,這才如此,並無大礙,好些休息即可。”
王長青聽見他說陛下並無大礙,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定,“陳御醫,你還是替陛下再好好診診脈,再開一劑安神湯藥吧。”
陳御醫微微頷首,走到晏雲睿身側半跪身子替他開始診脈。殿內陷入了沉寂,過了一會,陳御醫才開口道:“陛下脈象雖虛浮,但並無沉痾重疾之象。且氣息雖略有紊亂,然亦是因近日操勞與心緒不寧所致。老臣這就開一劑以寧神靜氣、調養心脾為主的藥方。”說著,他站起來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毛筆,快速寫下了一副藥方交予王長青。
“王公公,此藥每日兩服即可,待陛下精神氣有所好轉便可停藥了,另輔以老臣之前調製的安神香即可。”
王長青從陳御醫手中接過藥方,喚了兩聲小福子,待人走到近前交代他親自去抓藥煎藥之後,才總算鬆了一口氣,“陳御醫,好在今日有你在,否則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御醫又從藥箱中拿出了兩個瓷瓶和一包安神香遞給了王長青,“這是新的治頭疾的藥和安神香,王公公您收好,老臣只盼陛下能儘快好起來,江山社稷不能沒有陛下啊。”
王長青雙手恭敬地接過瓷瓶和安神香,小心翼翼地揣入懷中,眼神中滿是感激與憂慮交織的神色。
兩人又是好一番寒暄,相互奉承,王長青才送陳御醫離開紫宸殿,回來時見陛下已然清醒了過來,只是雙眼無神地盯著屋簷,不知在想什麼。
“陛下,方才奴才請陳御醫過來替您診脈了,他說您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最近憂思過重,又太過於操勞,叮囑奴才讓您好生休息。”王長青想憂思過重或許就是平日裡思緒太多,現下陛下這番情形許是又在胡思亂想,便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晏雲睿疲憊地‘嗯’了一聲,似乎想清楚了某些癥結,他緩緩開口道:“確實該好好休息休息了,明日便是為期三日的春獵,這幾日的政務便送給太子去替朕處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