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神極深,如在評估什麼,好一會兒才道:“在二樓浴室的櫃子裡。”
余文音微怔,聽他慢吞吞地接著解釋。
“你要的急救箱。”
“喔……那、那我幫你搽藥。”
她是怎麼了?竟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意識到他還握著她的手腕,那奇異的溫度像烈陽下的海水,明明不灼燙,卻依舊熱進她心窩。
這一回,他沒再有任何異議,只略嫌僵硬地點點頭。
撤回手,他雙掌輕輕握拳,掉過頭逕自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盯著男人寬闊的肩背,余文音不曉得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在他放開她的前一刻,他似乎更用力地緊握了握?
這男人真的好奇怪,怪得害她亂了呼吸,連心跳都亂掉一貫的節奏。
輕徐地吐出口氣,她撫著心的地方,覺得……自己也變得有點古怪了。
跟著男人爬上二樓,一時間,余文音被四周的擺設給震懾住。
樓下、樓上的裝潢全是走極簡風格。一樓尚有區隔出客廳、半開放式廚房以及其他房間,二樓卻全數打通,只留著一間浴室。
三十多坪的空間一覽無遺,四面牆上開著三扇大窗,擺著一張King Size的大床,矮櫃上架著一臺四十二吋的液晶電視,加長的L形胡桃木桌質地十分細緻,桌上放置著兩臺銀白色的蘋果電腦,床上還隨意擱著一臺筆電,而最靠近樓梯的窗子下有一張看起來很能唬人的專業設計工作臺。
微傾的檯面上攤開三、四張圖稿,余文音秀眉微挑,下意識瞄向那些畫著平面和兩點透視的稿件,眸光又掃了眼電腦液晶螢幕,未關機的螢幕上秀的是3D設計圖,她看得其實不很懂,但挺新鮮的。
她注意到,有兩張已完成的圖稿的右下角空白處,潦草地簽著——Sean B。?
是他的簽名吧?
唔……情況真是前所未有的詭異啊!她拿他當墊背,害他受了點傷、她和孩子們“借”他的大狗去玩、她送鬆餅給他、她堂而皇之地踏進他的地盤,而她竟然還不曉得他究竟姓什麼、叫什麼?
原以為和他這位“夏天叔叔”不會有交集,哪裡想過距離一下子拉近,像坐雲霄飛車般,壓抑在心裡的好奇也隨著這樣的變化急遽膨脹、起伏俯衝,快得教她迷惑,且,措手不及。
男人此時走出浴室,手裡拿著急救箱,她側眸,與他難解的深瞳靜靜對上。
“原來你是室內設計師啊?”她沉靜臉容微微綻笑,主動接過急救箱擱在胡桃木桌上,開啟。
他眼底迅速地刷過異輝,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按著她的意思乖乖坐在工作椅上,提供手臂上的幾道大小擦傷由著她處理。
挾起藥用棉花,沾著適量的消毒水,余文音小心翼翼地拭著他的傷處。
他手肘的擦痕最嚴重,一沾到消毒水立即冒出好多細白小泡泡,徹底把細菌殺光光,但他真沒痛覺似的,四平八穩地坐在那兒,眉梢動也沒動一下。
“Sean B。?有中文名字嗎?”她問得很不經意,小手仍細心照料著,擦掉小泡泡,再一次消毒殺菌。
屬於她身上的馨香攻陷他的嗅覺,沉吟好一會兒後,他才抿抿唇道:“尚恩。高尚的尚,恩惠的恩。傅尚恩。”語調低緩得可以,像是經過幾番掙扎,才勉為其難回應。
“傅?”余文音對他略顯冷漠的態度不以為意,微乎其微地挑眉,嘴角有著俏皮的弧度。“唔……Sean和尚恩是很搭啦,但如果我沒記錯,B。應該不會是‘傅’的縮寫吧?”
又靜了整整三秒。“Bruce。Sean Bruce。傅是我母親的姓氏。”
余文音恍然大悟。
她記得表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