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紆尊降貴,不會再有人覺得她的良心格外值錢,她反而能做得更加用心更加坦然。
其實,她覺得是她更感激一些。
這些孩子們並不知道,當她所有深愛的人都離開,所有相信的人都背叛,當她躺在異鄉的病床上對生命失去渴望的時候,是那封擲在她身上的厚厚的信,那封用孩子們歪斜稚嫩的字型或寫或畫的表達著對他們落落天使的思念和信任的信,讓她重新站了起來。
那時,她將信緊緊地壓在胸口,眼淚淌到眼睛都睜不開,跟自己說:喬落,活下去!
“落落啊,怎麼最近又瘦了?你看看你,現在小臉就剩下一點點,想當年還一直嚷嚷著減肥呢!”劉副院長一邊說,一邊慈愛地將菜再移近喬落一些。
“劉姨,您就別提當年的事兒了,我當年臉圓得都快把相機撐爆了!我從來不敢看那時候的照片!劉姨,您看要不咱們把走廊裡我當年那照片換一幅吧?”喬落一千零一次請求,可憐巴巴地眨著眼,她面對劉姨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卸下偽裝,變成一個愛撒嬌的孩子。
“不成!哪裡圓了?我看挺不錯!健健康康的樣子!你現在啊是照不出那時候的樣子嘍!”劉淑芹話音一落才想起不對,趕忙又說,“我是說我們落落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女人味了,是大姑娘了!前兒個我那外甥又來打聽……”
喬落像是完全沒有多想,嚷嚷著打斷:“哎呀,成,成!劉姨我多吃還不行麼!您也多吃點!快快!再不吃該涼了!”
劉淑芹看著喬落低頭扒飯的樣子,嘆了口氣。她還能不明白這孩子的心思?可是畢竟這麼大的女孩子了,家裡也沒人替她操心。她一路看著這孩子過來,總覺得心疼得緊,就像自己孩子一樣。
“落落啊,劉姨不是說鍾進不好,我知道那孩子待你真心,可是你應該比劉姨還清楚,他家是不可能……”
“劉姨,我清楚。我知道您是關心我,您別為我擔心。”
“唉!”
傍晚時分;喬落坐在261路公車上一臉疲憊地看著窗外:才剛剛入春,明媚的白日還是不長,她上車的時候天還微微昏暗。看著路旁的住宅樓裡一家一家的燈火亮起來,眼底倦色更濃,身上也覺得漸冷。這時手機響了,她知道不會是鍾進,雖然他們在一起不久,但她一開始就向他宣告——每月第一個週五是她的個人時間。近四個月來,他從未在這一天打擾過她。
“你好,我是喬落。”
“還沒回來?”男人的聲音醇厚語氣簡潔。
“嗯……有點塞車。”喬落閉了眼,將萬家燈火隔於眼簾之外。
“還要多久?”
“半個多小時吧……你有事?”
“對,上次你陪我見的德國佬後天走,我想今晚給他們送行。”
“今晚?你是說……我……來不及啊!”喬落睜開眼。
“還有兩個小時。你現在到哪兒了?我開車過去接你吧。”
她忍不住翻白眼:“你也知道,我今天都穿著很隨意的,你就是接到我,我這身衣服也進不去餐廳啊!”
“我這裡有你的衣服,你要哪一套?或者我們直接在路上買。”
“大少爺,我沒有化妝,這也太不尊重了吧!不能改明天麼?”喬落有點急了,剛才那點落寞的情緒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了,這個該死的男人怎麼每次這天都有節目啊?!
“你皮包裡有補妝用品,不夠我們可以現買。歐洲人不喜歡週末辦公的,而且你明天不是要跟鍾進去打高爾夫?”
一串話把喬落堵得夠戧,她張了張嘴,最後終於落敗地說:“我現在西直橋附近。”
“好的親愛的,小爺我正巧離那兒不遠,你在車站等我,十分鐘後見!”忙音傳來,剩喬落對著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