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關心你的,只是現在咱們供銷社確實多了很多的條例,大家也是有心無力。”她說著看看左右,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個二和麵饅頭塞進陶紅的手裡。
“別讓別人看到。”
“想買糧食記得早早來排隊啊~”
說完就朝著裡邊大步走去————
只留下陶紅淚流滿面的緊緊的抓著兩個二和麵饅頭。
她咬緊了牙關:“蘇文文,要是你幫我一把,我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一步。”
這時候旁邊路過的一個年輕男人聽到她這話,不由的停下了腳步。“你認識蘇文文?”
陶紅一下子警惕起來,裝好饅頭就走。
那年輕男人也加快腳步跟上她。“我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打聽點事情!”他掏出一毛錢遞了過去。
陶紅加快了腳步:“我什麼也不知道,不認識你說的人。”
年輕男人一個大跨步攔在她的面前,又肉疼的從口袋裡掏出五毛錢:“這下總可以了吧!”
果然,這六毛錢成功的攔住了陶紅的腳步。
她跟著年輕男人走到了揹人處:“你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資訊也不多?”
年輕男人問道:“你說的蘇文文是不是一個知青?在供銷社上班。”
聽他問這個,陶紅倒是放鬆了很多:“對。一個女知青,在供銷社上班。以前是我的同事。”
面前男人狐疑的望著她。似是不相信似的。
陶紅面紅耳赤:“你以前不來供銷社買東西的嗎?我都在副食櫃檯幹了好幾年了。”
“那你怎麼不幹了?是蘇文文把你頂替了?”年輕人再次追問。
陶紅一聽 別人問她怎麼不幹了,首先有些難堪,畢竟在現在這個時候,她投機倒把很丟人,加上後來,她還被吳會計送進了局子。要不是家裡人保釋,她都出不來。
但是想到自己為什麼進去,她的怒火又燒了起來。“哼~人家背景可深著呢!要個工作幹崗位還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你們有什麼矛盾,我聽你的意思和她有過節。
你別誤會,我和她也是有過節。所以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年輕男人說。
聽他也和蘇文文有過節,陶紅徹底放下了戒心。“過節倒也是算不上。只是看不上她那高高在上的樣子罷了。我不過是犯了一個售貨員都會犯的錯。她明明和大領導關係匪淺,卻一點都不肯幫我,害我流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看著她眼底迸發出的強烈的恨意。年輕男人很是贊同。“他們這些人就是這樣,明明有那麼多資源,一句話就可以改變別人的命運,卻一點都不肯幫忙,任由別人跌落在泥裡。\"
年輕男人深有同感。
兩人像是遇到了知己。心裡的痛苦有了抒發的途徑。
最後年輕男人要了陶紅家的地址,“到時候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呵~放心。只要她不好我就高興,到時候你別不好意思,直接去我家找我就行。雖然我人走了,但是還是有熟人在供銷社的,當個眼線,或者拖她個一時半會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要的就是她這句話,看她主動表態了,年輕男人滿意的點頭。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背馳而行。在外人眼裡又成了兩個毫不相干絕不會有交點的人。
年輕男人到了郵局,問了一下,有沒有自己的匯款單,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只找到了孫青青的一封信。
聽到兩人在一個地方下鄉,郵局的人就讓他簽字代領了。
他把電話打進了紡織廠家屬院。
“李大爺,我是知行啊。麻煩您讓我家的人接個電話。”他知道爸媽哥嫂不是一個班次,所以白天肯定有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