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歡眼中的光彩一點點黯淡,如同餘暉下的玫瑰,悄無聲息地凋零,只剩下顏色漸變的沉靜美。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得到的卻是弘曆滿心的算計。突然她意識到永玞的體弱或許是因為她喝了“坐胎藥”所產生的副作用。
這麼說來她和弘曆都是間接害死十阿哥的兇手。
“皇上,臣妾真心待您,您為何要這般折磨臣妾啊?”意歡眼眸中含著淚水。
“朕折磨你?舒妃,你可是太后舉薦給朕的人,太后安的什麼心,你難道會不知道?朕為了江山對你有所防範有什麼錯?”
意歡臉色漲紅,那雙清麗的眸子因為弘曆荒唐的言語染上了幾分慍色,她突然笑出聲來,道:“哈哈,原來皇上從一開始就防著臣妾。是臣妾錯了,臣妾不該痴心妄想,陪伴聖駕,若是能讓臣妾重來一次,臣妾再也不想入宮,這輩子,終究是錯付了。 ”
弘曆臉色瞬間慘白,呆呆站在那兒,只感覺脊背上流下一股股冷汗,帶著最後一絲倔強向意歡說道:“舒妃,永玞離世朕也很心痛,知道你的真心後,朕也很後悔,如果你願意忘記過往,朕還是可以和你重新開始的。”
弘曆朝意歡伸出手。
意歡的目光在弘曆手掌短暫落了幾秒,她跪著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與弘曆的距離後,雙手合十,接著朝弘曆行了大禮,冷冷道:“皇上保重,臣妾便不打擾皇上休息了。”
說完,意歡抱起靈牌轉身退出了養心殿。
獨留弘曆尷尬的手還伸在半空中,半晌他才收回手,自言自語道:“真是……不識好歹。”
走出養心殿時,意歡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
蘭綺和惜荷見狀,立馬迎上前去。
惜荷哽咽道:“小主,您沒事吧?”
蘭綺將意歡的表情收入眼中,眼神暗了暗,卻沒說話。
意歡如行屍走肉般搖了搖頭,道:“沒事,我累了,回儲秀宮吧。”
“好,奴婢這就帶您回去。”
蘭綺跟在意歡身後,看來意歡還是沒能逃出自焚的命運,她回頭看了一眼養心殿,只是為了這麼個薄情寡義的男人賠上自己的一生,真的值得嗎?
如是意歡能看開該有多好。
男人的愛,哪有自由瀟灑。
回到儲秀宮,意歡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內,和上一世一樣,她遣散了宮裡所有的奴才,又從書桌上翻出她抄寫的所有詩集。
那裡全是她對弘曆的愛,如今看著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意歡將這些御詩全部攤開,直到整個房間都放不下了,她才緩緩拿起蠟燭,想要把這些回憶全部燒掉,連同自己一起。
蠟油滴落,就在火苗即將燒到紙張時,蘭綺踢門而入,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衣物的太監,像是進忠。
見意歡要做和前世一樣的事情,蘭綺趕忙上前從她手中搶過蠟燭,並將其吹滅。
在意歡還沒反應過來前,她又伸手打了意歡一個耳光,試圖讓她清醒,“你要做什麼?放火燒了自己嗎?你以為這樣皇上就會愧疚?我告訴你,他不會的,你不過是他眾多女人裡的其中一個而已,就算你死了,將來也會有其他女人入宮頂替你,住在儲秀宮。意歡,你清醒一點吧,皇上他不是你的皇上,他是皇帝,是萬千子民的皇上,他不屬於你,也不屬於後宮裡任何一個人。就連烏拉那拉氏,和他青梅足馬的情誼,他說禁足就禁足……”
意歡心亂如麻,蘭綺說的她怎麼會不懂呢,只是她的心實在是太痛了,痛到麻木,如果永玞還在世,她還有支撐活下去的信念,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蘭綺,我知道自己這麼做很自私,但是我真的好累,自從永玞走後,我滿腦子都是嬰兒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