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一排小輩獻禮過後,沈毅大手一揮,示意表演繼續進行。絲竹管絃樂聲不斷,觥籌交錯,直到更深露重,月光照得路模糊,府裡的燈被逐盞點燃,賓客們才盡興而歸。
而這整場宴會里,沈嵐沅同父異母的弟弟,沈宸熙稱病未曾露面。
隨著堂姐堂哥的離場,沈嵐沅也順著他們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她坐在木桌前,為自己斟了杯茶。沒等多久就有下人前來通知她,說是主君在前廳傳喚,請小姐快些過去。
也是湊巧,她正在走廊被下人領著前行時,遇到了同樣緩緩而來的沈致遠。
“妹妹,又見面了。”沈致遠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旁邊的僕人,移動到沈嵐沅的身側,示意她一同去前廳。
現在,沈嵐沅終於明白了,她這位好堂哥早就將她拖到一條船上了,現在想與他撇清關係怕是早已來不及。
算了,沈嵐沅算不過眼前這個老狐狸,她只能亡羊補牢道:“你欠我個人情。”然後加快速度,往前甩開沈致遠兩步。
穿過廊道,沈嵐沅僅僅用了半炷香時間便到了正廳。
此時,沈芷心和沈蓁蓁還未到,廳堂的上位坐著沈毅和兩位王爺,徐夫人坐在右側。
“奇怪,我那位好繼母呢?”沈嵐沅記得在原主的記憶裡家中有大事時,父親都會喊林苡前來一同商量。
糰子調取了前段時間的錄影,向沈嵐沅報告它的發現:“沈毅察覺到林苡對原主的方法有些不對勁,派沈彬去原主的小院探查一番,回來很是生氣,暫時奪了林苡的管家權利。”
“難道我也可以體會一把遲來的父愛?”沈嵐沅朝他們依次行禮後隨著沈致遠在側面坐下,內心對這位父親的行為不斷加以吐槽,“若他心裡但凡有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讓她活生生被毒死三日才發現屍首。”
見沈芷心和沈蓁蓁遲遲不來,沈毅面色有些難看,但徐夫人搶先一步,敲了敲柺杖,她身旁的老女使就離開正廳,沈嵐沅想著應該是去催促她們了。
“妹妹,你看你的父親真是風光,這種事關全家生死的場合,我爹和大伯都不準來呢。”沈致遠用內功將悄悄話傳到沈嵐沅的耳內,聽起來他對沈毅早有不滿,如此大膽地挑撥離間。
沈嵐沅淡淡地抿了抿嘴唇,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回道:“你既不服他,挑了他的擔子就是,妹妹必定全力支援你。”
她借用餘光瞟了一眼那兩位王爺,見凌晟琰時不時的朝她和沈致遠的方向打量,心徹底死了,又跟沈致遠補了一句:“畢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沈致遠沒有回應她,但從他的表情看上去心情更愉悅了。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沈芷心和沈蓁蓁匆匆趕來,兩人還沒來得及賠不是就被沈毅命令坐下。
而後,沈毅半討好似得朝兩位王爺報告:“兩位王爺,真是對不住,今日您二位前來送禮本是喜事,都怪我家那個下賤丫鬟貪心,這才偷了您們的賀禮。”
隨後讓沈彬將那個小丫鬟拖了上來,只見她已經遍體鱗傷,肩膀上的衣服破碎成布條,露出一片血肉模糊。
這場景過於慘不忍睹,沈嵐沅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沈毅此舉,明擺著是讓這丫鬟背鍋,他朝兩位王爺示意,說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聽候王爺發落。
“哼,沈大夫行事如此果決,怎得沒發現我們兄弟二人原先準備的賀禮?”凌晟琰看著那個破木盒子就來氣,“就算本王再退一步,但這盒的日晷機關是本王親自設計的,我不相信區區一個丫鬟也能開啟。”
他氣得站起了身,將手邊的茶杯朝那丫鬟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