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說的沒錯,每一個階段都有一個階段要做的事情。我是鈕因家的長子,這亦是一條光榮之途。&rdo;他苦笑了一聲,脫下頭盔,秋季結霜的冷風撲在臉上,緩解了剛才的汗意。他舉起長劍,光滑的劍身倒映著自己的臉龐。
&ldo;劍在宮廷外是劍,到了宮廷內就成了筆。&rdo;伯納忍不住喟嘆道。
這一次葬禮和婚禮的開銷耗資巨大,即使富裕如費格斯家族,仍有些吃痛。好在那些聘禮可以原封不動的要回。
按照宗教的習俗,巫女的骸骨是不允許被埋葬的。伯納堅持要為自己新入門的妻子舉辦葬禮,甚至設定了衣冠冢,人們紛紛惋惜。
當管家前來稟告具體的債務和帳單時,伯納叼著草,一手拎著外衣耷拉在肩上,空出一隻手去接那些羊皮卷。凱希爾納澤很明事理地選擇告退。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一旦涉及私事,便要空出空間。
凱希爾納澤漫無目的盪在大廳裡。冰冷的空氣混雜著聖香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心胸。一個匆匆走過的大臣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裡:臃腫的長袍、裝飾性的帽子。這一切都令他厭惡,本能的噁心。但他不能拒絕,他不是年幼無知的納德,無法做到隨心所欲。他必須好好扮演長子的角色。
一拳猛地打向身邊的石柱,發洩的快感稍微平息了內心的煩躁。周圍的人驚訝望過來,他連忙收回手匆匆移動腳步走開,手指尚且還垂著血。
前有黑荊棘城的深淵縫隙,後有王都的巫女被燒死。
街道和酒館裡一片流言蜚語:魔族又捲土重來了!
&ldo;百年前尚且有光明神庭,現在的教廷不如以前了啊。&rdo;雪白鬍子的老者醉眼醺醺感嘆。
&ldo;可是咱們有聖騎士啊!光輝和榮耀永遠屬於聖騎士!&rdo;
進了王都之後,女人購物的天性被激發出來,唐葉逛了一路,也買了一路。小姑娘什麼愛好不好,非得吵著要吃炸雞配黑麥啤酒。男侍不太懂炸雞是個什麼東西,她趕緊比劃了一下,就是把雞塊滾一圈生粉扔進油鍋裡。阿撒茲勒看著她鬧直頭疼,趕緊扔了幾枚金幣讓那廚師去做。
她真的是受夠了奶油芝士和肉類的奇怪搭配。鬼曉得用牛奶燉出來的肉是什麼味道,&ldo;我可不騙你,炸雞配啤酒,味道好極了!&rdo;
說著便張牙舞爪要阿撒茲勒把眼睛借給她吃頓飯。
阿撒茲勒只摸了摸小蘿莉的頭,根本不鬆口借給她。炸的奇形怪狀的雞塊上來了,唐葉還是算錯了一步‐‐這群黑暗料理廚師是把肉蘸著蜂蜜和發黴的乳酪炸的。(註:發黴的乳酪在當地極為珍貴。)
遠遠就聞著一股子酸味,自己選的肉,哭著也要吃完。
唐葉癟著小嘴乖坐在阿撒茲勒懷裡,他餵一口就吃一口,痛哭流涕道,&ldo;我這輩子再也不相信那幫廚師了。&rdo;
對此,他只微微一笑,安靜地喝著美味的藍莓汁。
夜色已暮。
第三個晚上,是祭祀裡最後的歸靈之夜。
漫天飄舞的黑綢宛如悽厲鬼靈。遠遠一看,費格斯的府邸死靈之氣沖天。
大廳的陳設極為富麗堂皇,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羊絨地毯,縫隙裡露出大理石好看的色澤。靠近門口的位置擺著一幅來自盛夏群島的孔雀鑲鑽雕塑,在燈光下栩栩如生。牆壁上則掛滿了從諾爾斯、北部高嶺族和里拉盛產的精美織錦。門側立著一對身穿威武盔甲的騎士雕像,擦得閃亮的頭盔上束著一撮火紅的羽毛。
阿撒茲勒對自己釋放了隱身術,穿越牆壁和長長的走廊,來到祭禮堂。
不相干的人士都已經退了出去,只剩下幾個牧師跪在做工精緻的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