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本是相依為命,後來父親得了急病過世連葬斂的銀子都沒有,在別人介紹下金草就把自己賣給了金家當丫鬟,賣身的錢請人葬了父親。
金一諾連日來衣不解帶地陪在床畔照顧著金草,不斷地絞著帕子給她的滾燙的身體降溫,金草昏迷中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呢喃道,“好難受,好難受。”
再苦再累的時候金一諾都沒有流淚,可是此刻金一諾毫無辦法地抱著金草無助地哭泣,“那個大夫不行,我要帶你去找更好的大夫。”金一諾下定了決心。
金龜哽咽道,“咱們哪還有銀子,看病的錢都沒有,就算去見了好的大夫人家也未必肯為金草看病。”
金一諾咬牙冒著夜色跑了出去。
這些天一到晚上就下起小雨,金一諾為了替金草治病家裡能賣得都賣掉了,連把傘都買不起,只能頂著路上撿得大木板擋雨。
她跑到了金府前面,喘息著遲疑。
她知道,進去就意味著會被羞辱。
可是如果不進去,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在短時間裡搞到一筆錢給金草治病。
只是遲疑一下,金一諾拼命地拍打著金府硃紅色的沉沉大門,直到手心都拍紅腫才有人徐徐地開門,護院撐著傘皺眉看著半夜裡的不速之客,舉著燈籠照亮了立在門口的黑影。
這才發現她是金一諾。
“大小姐,你……”護院一時還改不了稱呼,但是馬上他就冷淡道,“你來幹什麼。”
金一諾道,“我……我要見金石頭,請你幫我叫一聲金石頭好嗎?”她不想去找金老爺,當金老爺用寵愛的目光看著另一個“金一諾”時,她對金老爺的心就已經死了。
護院冷淡地欲關門,“何公子早就休息了,你還是回去吧。”
金一諾急切地想要闖進去,護院早就不當她是金家的大小姐,有人擅闖金家就是他的責任,他拽著金一諾的手臂就將她扔出了大門。
金一諾痛摔在地上,雨水噼裡啪啦地打在她的身上,她瞪著那護院,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她嘶吼一聲撲了上去狠狠地咬住了護院的手臂,護院受痛呼叫著再次將她打倒在地。
終於爭吵驚醒了金家的人。
金家的燈籠瞬間全亮了,金家的人都披著睡衣走了出來,身上高貴的蠶絲睡衣薄軟細滑。
金老爺震驚地看著滿面泥水狼狽不堪的金一諾,不敢置通道,“你……你這是幹什麼?”
金一諾撲通一聲跪在了金老爺的面前,伏地哭著道,“求求,請您看在我們父女幾年的關係上,求您借我一些銀子吧,金草病了,病得很嚴重,我沒有銀子送她去看病。”
金老爺看著金一諾,畢竟是曾經捧在心尖上疼愛的人兒,不過幾日不見,身上穿著粗布麻衣,渾身都被雨水打溼了,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不自然的慘白,看得出來離開金家的這些日子她並不好過。
“金一諾”打著傘走了過來,從腰際掏出一個錢袋扔在了金一諾的面前,“雖然我可以不計較當年你對我做的事情,但是抱歉我不能完完全全的忘記過去原諒你,拿了這些銀子,若是你還有一點自尊的話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這裡不是你的家,這裡是我的家。”
金一諾緩緩地撿起掉在水坑裡的錢袋,雨水打溼了她的眼,她模模糊糊地掃過站在廊道里的金老爺,金眉生,金家二房三房四房五房還有其他的丫鬟家丁。
金石頭並在其中。
她是不是該慶幸,至少沒讓金石頭目睹她這副可憐的模樣。
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朝著“金一諾”鞠了鞠躬,腳底虛浮地一步步地朝外走。
對於一個窮人來說,尊嚴從來都不值錢。
金一諾在金龜金蟲的扶持下揹著金草去看了京城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