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顧慕靈氣的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跟在床上烙餅似的。
就睡在她身旁的柳氏感受到了顧慕靈的暴躁,這事她既生氣也無奈,說多都是淚,她只好輕拍顧慕靈的手臂安撫她。
事情已經發生,她們現在只能面對,再氣也無濟於事,反而會氣傷了自己,柳氏不希望見到顧慕靈氣鼓鼓的樣子。
結果柳氏拍著拍著不知不覺把自己哄睡著了,顧慕靈聽到身旁傳來的呼吸聲,她怕自己動靜太大會弄醒柳氏,只能強迫自己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絲睡意都無的顧慕靈睜眼到天亮。
“咕咕咕”
巷子裡不知誰家的公雞已經打鳴,顧慕靈整個人已經躺麻了,索性起身準備去灶房做朝食。
她現在必須得給自己找點事幹,不然老想起那罐被偷走的豬油,她就冒火。
屋漏偏逢連夜雨,缸底只有一點米。
剩下這點米只能夠一家人湊合吃一頓,“唉,這日子真難啊。”顧慕靈彎著腰使勁伸長手才把缸底最後那點米刮出來,抖擻兩下,把多餘的米灰吹掉,下水淘洗兩遍後,就可以下鍋煮了。
每次煮飯,對她而言最大的挑戰就是引火,不知道是技術的原因還是柴火沒幹透,每次灶房都是煙燻繚繞,燻的她咳嗽連連。
今天照樣如此,顧慕靈咳了幾下就適應了。
除去煮的這鍋稀飯,家裡唯一還能吃的就是罈子裡的鹹菜,這還是柳氏去年自己摸索著醃製的,味道只能算是馬馬虎虎,對於顧家而言,能吃就行。
早上的稀飯就得配點鹹菜,顧慕靈先把罈子頂部壓著的石頭搬開,然後洗淨手,才去罈子裡掏鹹菜。
鹹菜個頭不小,況且柳氏下手有點重鹽放多了,那鹹菜用齁鹹來形容也不過分,稍微吃一點就能直接乾掉一碗稀飯。
因此,每次顧慕靈只是隨便掰兩瓣鹹菜就能湊合一頓飯,今天照樣如此。
剩餘的鹹菜她又重新放回盤子裡,按照家裡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已經是最後的口糧了,能省則省。
顧慕靈不但手上沒有停歇,腦子也在不停的轉,昨天這賊她總覺得是認識的人,而不是專業幹偷盜的賊。
畢竟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賊還會偷豬油,不得不說這賊怪接地氣的。
偷雞摸狗的倒是正常,這偷豬油另闢蹊徑的讓人無語。
那賊的手段也不高明,白天來偷,還要在被子上留下腳印,院子牆根處腳印也很明顯,一看就是翻牆進來的。那腳印也不對稱,有一隻腳踩得很重而且一看就是打滑了,土牆並不高,這點高度都能打滑,這賊一看就不聰明業務還不熟練。
透過腳印大小初步判斷,賊應該是個女人,而且應該是這附近的女人。
昨天太著急,很多細節顧慕靈都沒有注意到,等她今天稍微冷靜過後,才發現處處都是破綻。
她一旦出門就有關門並落鎖的習慣,可昨天回來時,大門只是掩上的狀態,可見有人開過。
她爹連房門都不出不可能會來開大門,那個時間點她娘還在上工沒時間回家,顧家人口簡單,況且生活足跡極其單調,用排除法一下子就排除完了。
剩餘唯一的可能,大門是被賊開啟的。
門處沒有撬鎖的痕跡,顧慕靈判斷應該是拿鑰匙開的。
她家總共有三把鑰匙,一把在柳氏手裡,一把在她手裡,因為顧衡不出門的原因,他的那把鑰匙被顧慕靈當成備用,為了以防萬一哪天出門忘記帶鑰匙,她特地把鑰匙塞在門口一個大石頭底下。
這事原本只有她和柳氏知道,直到有一天她出門忘記帶鑰匙,當時四周她都觀察過,確認沒人以後她才搬起石頭拿鑰匙,鑰匙拿到手正準備開門,她突然瞄到隔壁馬嬸在探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