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在即,所到之處的每個茶樓都是人滿為患,趙言喜歡找個角落的位置獨自待著,一個人點上一壺茶待上半天,他默默觀察一切,順便聽一些他往日裡接觸不到的訊息,這倒也是一個消遣。
茶樓也分三六九等,趙言最經常去的是讀書人多的茶樓,價格適中環境還好;他是來打聽可能跟考試有關的訊息,而不是要聽什麼恩怨情仇,茶好不好喝都是次要的,訊息對他有用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茶樓可不是隨便去的,都是經過精挑細選選出來的。
周圍書生打扮的人非常多,有的在和友人高談闊論,有的吟詩助興怡然自得,還有甚者直接揮舞起了筆墨,字跡龍飛鳳舞,畫作栩栩如生。
趙言直呼內行。
出來一趟,趙言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之前就是過的太閉塞了,除了讀書以外,他幾乎沒有參與到其他事情。
一成不變的生活過久了,人都變得有些麻木,按部就班的生活果然是好,偶爾也需要一些激情調節一下。
大腦一直緊繃著也不行,總得要放空放空。
閉門造車當然不行,因此趙言現在只能拼命收集資訊,坐以待斃的感覺太無助,他還是想要努力一把。
畢竟來都來了。
這次去的不是府城,而是郡城,路遠的不止一星半點,原本以為有馬在,半個多月就能抵達。
結果現實狠狠給趙言來了一擊,一個多月他才到郡城……門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城門口有守城的兵丁,個個嚴肅中帶著威武,手上還拿著鐵槍,威風凜凜的模樣十分霸氣,他們看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有編制就是不一樣。”趙言默默感慨。
郡城果然不一樣,連城門都氣派了許多,比他們原寧府都高階不少。
因為鄉試,排隊進城的人特別多,趙言來的晚直接排到隊伍的最末端,前面烏烏泱泱都是人,因為有兵丁在,沒有人敢放肆,都是乖巧排著隊,儘管心裡有非常多的不滿。
“好多人啊,這猴年馬月才能排到我們啊,可別耽誤了時辰。”趙高坐在馬車頭伸長脖子都望不到隊伍的盡頭在哪。
隊伍行動非常緩慢,許久都不曾挪過一個位置,也不知道前頭究竟在檢查什麼,這麼磨蹭,現在不只是人連馬都變得有些暴躁。
趙言在馬車裡悶了一天,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出來透透氣,反正很久都輪不到他,現在正好就是自由閒逛的時間,排隊的事直接就交給趙高去辦。
看馬躁動不安的樣子,怕驚擾到其他人,趙言本想過去安撫一下,就被馬突然打響鼻給嚇到了,他甚至已經感受到有些透明的粘液噴灑到了他身上。
趙言“……”
啊啊啊啊啊。
他有潔癖的好吧。
趙言咬牙切齒手回想要安撫馬的手,沒好氣的瞪了眼不識好歹的馬,抱怨道:“你這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什麼狗啊狗的,這不是馬嗎?”趙高非常不解風情,趙言說的文縐縐,他就聽懂了狗字。
趙言不欲多說,他現在感覺整個人都是髒的,無名的怒火在心中暗暗燃燒,可他又不能發火。
不管對人還是對馬都是對牛彈琴,他還不如自己默默消化一下。
排隊非常考驗耐性,趙言其他不敢說,耐性特別強。
其他人壓著火氣在排,趙言已經有閒心欣賞起了附近的景色。
其實除了光禿禿的黃土道,偶爾一陣風吹過來,那塵土飛揚的都能吃一鼻子灰,其他人好像都已經習慣了,默默用手掩住口鼻,只有傻乎乎的趙言真的吃了一嘴土。
“呸呸呸。”沙子入嘴的滋味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