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紅,偷偷給身旁的婢女一個眼色。
眾人各懷鬼胎。
柳靖見時機成熟,吩咐下人在每人身邊擺上火爐,既能溫酒,也能烤肉,別有一番趣味。
然而,當一盤盤螃蟹端上來時,這些公子小姐們犯了難。
烤肉溫酒容易,可螃蟹邊上竟擺著八件拆蟹工具,如此繁複,誰會呢?
以前,蓉汐郡主定會責問主人是否故意為難。
但此刻,見沈慕雪對螃蟹無動於衷,她心生一計,主動提議:“有酒有肉,卻少了風雅。不如我們玩飛花令。輸的人就罰酒一杯,還得給贏家剝螃蟹。”
柳靖微挑鳳眼,望向沈慕雪,應道:“好主意,那就由我開始吧。第一句是,花近高樓傷客心。”
所謂飛花令,即每句詩需含“花”字。
第一人的“花”位於首字,第二人的則在第二字,依此類推。
若有答不上或說錯者,就算輸。
規則雖簡單,幾輪下來,便覺詞窮。
總有人接不下去。
座中人皆出自富貴之家,飛花令自幼玩到大,唯獨沈慕雪少有參加宴席,自然難以取勝。
果不其然,七人輪流吟詩,到了沈慕雪便卡殼了。
她卻聳聳肩,坦然說:“不會。”
蓉汐郡主得意地笑起來,示意婢女將螃蟹端到沈慕雪跟前:“沈慕雪,快來給我們剝蟹吧。”
韓承赫嘆了口氣,接過螃蟹,笑道:“人這麼多,我幫雪兒分擔一些吧。”
“不成,遊戲時說過,不得代勞。”
蓉汐郡主目光轉向柳靖,似乎在施壓:“柳公子,您來評判公正吧。”
柳靖帶著幾分幸災樂禍:“沈小姐,你願賭服輸嘛。”
沈慕雪冷笑:“諸位這是要逼我嗎?”
韓承赫連忙解釋:“雪兒第一次玩,能不能通融一下,只剝一個?”
柳靖心中暗惱,難得的機會怎會輕易放過。
他道:“遊戲如此簡單,若沈小姐真是聰慧過人,初玩又何懼?若沈小姐承認自己學問淺薄,又何必硬撐面子。薛某可以做主,免去沈小姐的懲罰,前提是她能坦誠。”
蓉汐郡主聽了,大感痛快。
要說這文人啊,真能一句話噎得人啞口無言。
換個脾氣溫和的,怕是早憋屈得哭出來。
沈慕雪卻霍地站起,拎起酒盅,狠狠地朝柳靖面上一澆。
“柳公子,咱可得講清楚,是你帖子遞到我家門口,誠心誠意邀我們做客。我們拎著大禮上門,結果你派個丫鬟擋門,還非得吟什麼風雅詩句。好不容易我們依了規矩進門,你倒好,找藉口躲著不見。這算哪門子待客之禮?”
柳靖臉上水珠滑落,睫毛掛著晶瑩,額前碎髮貼在臉上,衣襟溼了一片,模樣別提多尷尬。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