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睜大。
方才她還自責行事魯莽,
現下卻直接出言譏諷,豈非更甚?
他生怕柳靖一個不高興,將二人逐出門外,沒想到柳靖竟笑出了聲。
柳靖從幼至今,無論在何時,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備受尊崇。
敢如此對他直言不諱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柳靖眼中閃過一絲趣味,高聲道:“姑娘言之有理啊,闌珊!還不快來向二位貴賓賠罪。”
那位絕色侍女走上前,雖有些不樂意,還是對著沈慕雪和韓承赫行了個禮。
“是奴婢失禮,請二位寬恕。”
柳靖問:“這樣可滿意了?”
韓承赫悄悄的給沈慕雪比了個大拇指。
表妹確實了不得。
兩人隨柳靖進入內院,這才發現,在外面聚集的人大抵是聞風而來,湊個熱鬧。
而內裡卻是別有洞天,各處亭臺樓閣、花木扶疏,佈置得極為精緻。
穿過一座石拱橋,來到了一艘形如舟船的水上亭閣,亭子一半浮於水面,一半與花園相接,如同泊岸的遊船,美不勝收。
亭中已聚集了一些人。
其中一位,沈慕雪一見便想避開——正是那身著白裳的白俞。
白俞見沈慕雪望過來,輕輕點頭致意。
沈慕雪連忙移開了視線。
卻不料,與一對充滿敵意的目光相對。
不錯,這目光來自蓉汐郡主。
沈樂瑤成親那天,她遲到了,親眼目睹了滿府的賓客,親耳聽見了沈慕雪如何攪亂婚禮,使沈樂瑤顏面盡失。
她回到京城後,與沈樂瑤交好,感同身受之下,自然對沈慕雪滿懷怨憤。
沈慕雪依禮向蓉汐郡主問安。
蓉汐郡主哼了一聲,扭頭不理。
沈慕雪倒也不以為意,
與韓承赫一併走向了另一邊。
沒過多久,一個小廝跑來稟告:“少爺,凌公子、章公子駕到。”
沈慕雪一見凌凡和章順淵出現在柳靖的宴會上,心裡便明鏡似的。
這哪是普通的聚會,簡直是佈滿了暗礁的盛宴。
宴席上,五位座上賓,恨不能有三位與她和韓承赫結下了樑子。
如果說柳靖安排這一切沒有絲毫意圖,沈慕雪是斷然不信的。
韓承赫揉了揉眉心,湊近沈慕雪耳邊低語:“雪兒,我說不來參加這宴席吧,你偏要來。這下好了,我們怕是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沈慕雪模仿著他的模樣,細聲道:“我不都是為了你嘛?你總不能一直逃避婚約吧。我敢保證,柳玥小姐這會兒正某個角落裡盯著你呢。等她現身,你趕緊給人賠個不是,把這婚事了結了。”
一想到柳玥那冷若冰霜的表情,韓承赫就頭皮發麻,追問:“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等到咱們去包下那片山地,還不得你四處奔波疏通關係?你要是躲躲藏藏的,事情怎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