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香的這些話,他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每個人都站在錢的角度上說話,唯獨沒人考慮過他的處境。
沒離婚的時候,他去高美鳳那裡,兩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卿卿我我,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他偶爾回家,陳桂蘭也是好酒好菜地照顧他,給他燒洗腳水,伺候他,盡享齊人之福。
可如今,兩個女人都不搭理他。
他一個人窩在單位宿舍裡,整天吃食堂那些寡淡無味的飯菜,要做淒涼就有多淒涼,想到這裡,他心裡很是懊惱:“娘,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拖著她,看誰能拖過誰。”高美鳳又懶又饞,啥也不做,還把蘇厚禮指使得團團轉,徐玉香想起這些,就來氣,“我就不信,咱們還找不到一個不要彩禮的媳婦,實在不行,就把陳桂蘭找回來就是。”
陳桂蘭帶著女兒在小吃街擺那點地攤。
過得也蠻慘的。
只要蘇厚禮願意,她肯定是願意回來的。
“娘,你以為陳桂蘭還會回來嗎?”蘇厚禮皺眉道,“我剛從她那裡回來,她是不會回來了。”
“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帶著孩子,不回來誰要她?”徐玉香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壓根就不信陳桂蘭能硬氣起來,“現在就看你想要誰,你想要誰,就朝誰使勁,你不能兩個都要。”
“娘,你怎麼還不明白,現在不是他想要誰的問題,而是誰願意要他的問題!”蘇秀梅臥房虛掩著門,娘倆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她忍不住走了出來,譏諷道,“說到底,他還是沒錢,有錢誰都行,沒錢誰都不行。”
“當然,我要是有錢,也不至於到了如今的地步。”蘇厚禮知道蘇秀梅最喜歡陰陽怪氣地數落人,他有些坐不住了,“姐,你要是幫不上我,我不怪你,但你不要也跟著笑話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指不定誰用上誰呢!”
蘇秀梅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連個孩子都沒有。
以後萬一有個什麼事,不還得指望孃家人?
他不信,梁坤能善待她這個後孃。
因為蘇翠翠的事,她都跟大嫂翻臉了,還能再跟他翻臉不成,那要是他們姐弟倆再翻了臉,蘇秀梅是真的沒有孃家人了。
“厚禮,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幫不上。”許是蘇厚禮的話觸動了蘇秀梅,蘇秀梅語氣緩和了許多,“我和咱娘讓你拖著她,你不肯,我們也沒法子,我說了,我們剛交了定金,手頭上真的沒錢。”
“對了,你不是說你買房的時候看見椒椒那個丫頭了?”徐玉香想起這事,對蘇厚禮道,“厚禮,椒椒雖然跟著陳桂蘭了,但她還是你的閨女,有些事你該管還得管。”
“椒椒怎麼了?”蘇厚禮好長時間沒見他這個閨女了。
“哼,跟著兩個不三不四的人去看房子。”蘇秀梅把那天買房遇到蘇椒椒的事說給蘇厚禮聽,“她跟梁坤說她在世紀嘉園買房子了,她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這不是瞎扯嗎?”
“就是,她買個屁的房子。”徐玉香冷哼一聲,比劃道,“娘倆就擺了這麼點一個小攤,賣點雜七雜八的衣裳,就想買房子,做夢呢!”
“厚禮,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家椒椒絕對是學壞了。”蘇秀梅篤定道,“我聽咱娘說,她經常跟開小汽車的人來往,正月裡出個門,還有小汽車接送,開車的男人年紀都跟你差不多了,陳桂蘭也是,再怎麼著也不能讓閨女賺這樣的錢。”
“竟有這事?”蘇厚禮一聽就明白了,“陳桂蘭到底在做什麼?”
“可不是嘛!”徐玉香最是擅長火上澆油,繪聲繪色道,“過年的時候,娘倆還帶回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大冬天的穿著裙子,燙著頭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女人,十有八九椒椒就是被那個女人帶壞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