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蘇厚禮,陳桂蘭瞧著他有些陌生。
還是在佳麗服裝廠的時候,他們見過一次,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陳桂蘭幾乎都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蘇厚禮穿著灰色的工作服,加上樣貌不錯,倒是顯得很有氣勢,一如從前。
從前陳桂蘭在地裡忙碌,在家裡操持家務,整日灰頭土臉,對西裝革履的蘇厚禮只有仰望的份,只要他回家,她就變成了唯唯諾諾的小媳婦。
現在她跟從前不一樣了,蘇厚禮的工作在她眼裡不再神秘,這個城市不再神秘,也不過如此。
兩人走到僻靜處。
未等陳桂蘭開口,蘇厚禮就氣勢洶洶地質問她:“你們這房子是怎麼回事?”
他這邊水深火熱,她們娘倆住著新房子倒是滋潤得很。
生氣是真,心裡不平衡也是真。
“什麼怎麼回事,我們自己買的。”陳桂蘭早就不怕他了,甚至覺得他這麼問很好笑,“跟你有關係嗎?”
他還是這樣。
不管有理沒理,先從氣勢上壓倒她。
“怎麼跟我沒關係,你知道別人都說你們什麼嗎?”蘇厚禮一看陳桂蘭這打扮就來氣,“你一個農村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的,擺明了想勾引男人,自己有這心思還不夠,還讓女兒也走這條路,你敢說椒椒跟秦修明的事,你不知道?”
這樣下去,蘇椒椒遲早要毀在她手裡。
“別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都不在意,你生什麼氣?”陳桂蘭見蘇厚禮這樣說,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她知道是誰說的了,不是蘇秀梅就是陳桂昌,這兩個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要是蘇厚禮是個明事理的,絕對不會找上門來。
可見這些年,他在外面也白闖了,連是非曲直都分不清。
“我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怎麼不生氣?“蘇厚禮一見陳桂蘭這個態度就很生氣,“秦修明是什麼身份,他跟椒椒是不會有結果的,你們怎麼敢要他的房子?”
啪地一聲。
蘇厚禮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個耳光,他驚訝了,捂著臉:“你,你敢打我?”
“蘇厚禮,我再說一次,這個房子是我們娘倆風裡來雨裡去,賺錢買的,不是誰送的。”陳桂蘭要氣瘋了,“你自己齷齪就不要覺得我們跟你一樣齷齪,你先去打聽明白了,這房子是怎麼來的再說,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誹謗,不信你試試!”
“我看你是瘋了……”蘇厚禮沒想到陳桂蘭會打他,偏偏不遠處有人探頭探腦地看著他倆,他不好還手,只得扔下一句狠話,“我告訴你陳桂蘭,你好自為之,要是我再聽到什麼閒話,休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騎著腳踏車就走。
陳桂蘭氣得腦袋嗡嗡疼。
她沒心思上班了,跟丁美說了聲,回家躺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夢裡,全是蘇厚禮和蘇秀梅還有陳桂昌的臉,三人輪番數落她,說她讓女兒靠男人買房子。
蘇椒椒放學的時候,才五點鐘,天還很亮,她回來直接去了樓下車間看蔡婷。
蔡婷上班半個月了,從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習慣了,蘇椒椒進去的時候,她正拿著小錘子在噠噠地敲縫,抬頭看見蘇椒椒,驚喜道:“你放假了?”
“嗯,來看看你們。”蘇椒椒跟丁美她們打了個招呼,問她,“習慣嗎?”
“習慣,挺好的。”蔡婷看上去心情不錯,“三位姐姐對我很好,劉明哥也挺好的,主動教我裁剪和打樣板。”
“小蔡,小心劉明對你另有企圖。”常玉琴聽了咯咯笑。
“遲了,我有物件了。”蔡婷給蘇椒椒遞了個眼色,蘇椒椒會意,“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