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他能承受失去她。
當冷血的蠍子有了溫度,他是否能有愛人的權利?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不可能有吧,他是惡魔的孩子,註定了要下地獄。
古傑伸手輕輕撫過她的睡顏,低啞的喃道:“為什麼不走呢?娃娃。”
如果她走了,他就不會如此痛苦,不會終日惶惶不安怕她離開,不會在想要她留下和離開的痛苦中掙扎,不會在這裡奢求她會愛他,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他愛她!
老天爺和他開了一個大玩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才讓他明白,當他懂得心痛,當他害怕失去,當他終於知道什麼是疼惜時,就表示他愛她,他愛這個女人,他愛他的娃娃。
還剩一天而已……他能保留她的日子,後天就是母親的忌日,一切即將結束,他會親手毀滅這一切罪惡,但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她離開。
地獄不適合她,他一個人去就夠了,反正他早已習慣寒冷了,不是嗎?
當羅芸見到老頭時,她立即轉頭看向古傑,眼裡帶著震驚、茫然和不信。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他要她離開,在她還沒弄清楚自己感情的時候,在她還沒決定去留的時候,他就擅自判了她死刑。
一抹心痛頓時揪住她的心,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在乎她的表情,臉上沒有,那雙冰冷的黑瞳也沒有,他甚至沒將視線移開計算機螢幕。
“為什麼?”她聲音乾澀的問。她一直以為他有些在乎的,事實卻證明她錯了。
“你的工作做完了,從今天起你不用再待在這裡。”說完,古傑面無表情的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視線仍停留在螢幕上。
“是嗎?”羅芸看著他,覺得心好痛。
“餘款藍星會匯進你們的戶頭,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和我的律師聯絡。”他還是沒抬起頭,說話的聲音完全公事化,冷得令人感覺不出一絲溫度。
望著他冷酷的側臉,羅芸只能任那痛楚鑽進骨髓蔓延至全身,她不自己還在遲疑什麼?人家都趕她走了,不是嗎?
一抹淒涼的微笑突地浮現她嘴角,她還在期待什麼?這就是事實啊。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很輕,怕洩漏心底的情緒。
羅芸轉身進房整理行李,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她的東西的確簡便,她也確實只要一個袋子就可以打包上路走人了。
跟著老頭走出木屋上了車,羅芸都沒有再看古傑一眼,因為她知道……失憶後的第一次……他不在乎。
車子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完全聽不見了,古傑的視線仍盯著螢幕,只是那雙向來冰冷的黑瞳,不但有了溫度還帶著濃濃的悲哀,螢幕上的數字仍在跳動,他卻視而不見。
藍蠍子沒有愛人的資格,他屬於冰冷的地獄。
古傑耳際再次響起那充滿仇恨的聲音……
你是惡魔的孩子,你和我一起死吧!
為什麼會心痛呢?看著車窗外的景物─一向後退,她什麼也沒看過眼裡,只是心底那股酸楚不斷地放散,再擴散。
昨天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走,今天卻已坐在車上,為什麼她覺得好委屈,彷彿被他拋棄?依照其它人的說法,他對她並不好,不是嗎?
但是他們也說她愛他啊,難道是她一廂情願?看起來好象是這個樣子,她和他的關係本來就是建立在一紙契約上的,不是嗎?
那他為什麼在她失憶後的這段日子要對她如此溫柔?為什麼要騙她是他的妻子?為什麼還要帶她回去?為什麼還要讓她重新熟悉他呢了?為什麼……
羅芸張大了眼,眨也不敢眨,生怕動一下,那盈滿眼眶的淚水就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了。她討厭水氣的眼睛,那讓她覺得自己很脆弱;她也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