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行裡的司機老包開著海獅麵包過來了,帶來了支票,還有行長專用的水杯、 茶葉等,順便把行長夫人帶了回去。
由於孩子們無法及時趕到,我就作為了銀行方面,或者家屬方面的照顧人員,留在了孫行長的房間。
這時的孫行長,因為催吐與洗胃的急救進行完畢,驗血也沒有發現新的變化,於是就從急救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病房裡共有三個床位,孫行長在中間的位置。
醫院的病房也是分級別的,頂樓是正縣級及以上幹部的專用病房,單人單間單人護士醫生照顧,下面才是普通病房。
孫行長雖然是企業與經濟領域眾星捧月的行長,但是也只達到了正科級,所以只能住在普通病房裡。
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按照醫生要求,為了預防萬一,還是繼續輸液。但
經過這一番可著勁的折騰,他也實在是累了,已經睡著,而且睡的很熟,甚至非常安靜的打起了呼嚕。
普遍病床上也有病號,也在午睡中。
看著行長疲憊的臉,我不覺也有點睡意了。但是,人來人往的,根本睡不著。於是,又想起了自己與自己家的境遇。
我爺爺也是比較喜歡喝酒的,但是酒量不大,二三兩就放倒了。
他年輕時候,跟隨於陵著名的一馬三司令打過倭寇,在什麼井子戰役中腿部受了重傷被迫回家治療,雖然挽回了生命,但是每逢陰雨天就腿疼,慢慢喝酒祛風溼。
此外,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奶奶卻在不久後因為難產去世,他的小姨子又嫁給了我爺爺,為金家生下了兩兒一女,也就是我父親我叔叔,和我姑姑。但是,不久後再次因為難產去世。他就此傷心欲絕,再也不想續娶,就他一個人獨立拉扯三個子女過活。
兒女成家了,他卻像現在的孫行長那樣有了酒癮,在提倡“均貧窮”的年代,他就連酒錢也支不起,只好以拒絕入社保留下來的土地的微薄產出作為生活來源。後來到了徹底“均貧窮”的年代,就連集市也被取締,他的生活陷入絕路,就此不幸身亡。
但是,他從來沒有去尋找當年的老領導等尋求補助,當家人與鄰里勸他找補助的時候,他卻連可以傷殘證明也被他付之一炬,說:
“陣地上死的人多了,我是活一天賺一天,是幸運的。誰也不要再提這件事!”
爺爺的骨氣我很佩服,也激勵我前行。整個就學期間我努力把握,終於成為了家族第一個大學生。
但是拒絕組織補助卻讓我感到不解,也不願效仿這件事,因為,畢竟人生離不開社會,互相依存非常重要,即使有風波,也是提高與鍛鍊自己的機會。
例如,現在銀行的人事變動,就很讓我感觸。
人事科的趙科長是軍隊裁軍中所部裁撤後轉業到銀行的,本來是正營級 ,按照高職低配的原則安排為正股級科長,卻享受與行長一樣級別的營級(正科)工資待遇。
李娟是一個紡織企業的原工會工作人員,不知道透過什麼人的途徑調到銀行的。
孫行長是年輕時就在銀行工作,可以說是從出納員開始,走遍了儲蓄、信貸、計劃、會計等幾乎所有業務部門,逐步提拔起來的業務型幹部。他對人對物都比較公正,也沒有自己的小圈子,如果有的話也就是和他同時進行工作的那些老同志了。
他年近五十,孩子也不在身邊,據說已經有離開於陵到孩子身邊的打算,只是一直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將來他離開,會是空降行長,還是原地提拔,大家一直在猜測。
但是,無風不起浪,孫行長的離開是肯定的,這只是時間問題。
外面走廊上的腳步聲突然急促響起,聲音也開始嘈雜,值班院長和他們一起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