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將金家所剩無幾的元氣消耗殆盡。所幸金安琪的父親是家中的長子,分得了大部分的家產,才能勉強在上海灘立足。
“哼!”
只是這個優勢,似乎也沒能維持多久。
在長時間有如無頭蒼蠅的胡亂投資後,金老爺子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虧損,將家中僅有的一些資產全數花光,如今的金家只剩一個空殼子,只是外表勉強維持著門面,其實經濟狀況已經糟到連一個小康家庭都不如。
“我養你這麼大,不是要你光坐在這裡說些好聽話,你應該對這個家庭有所付出。”
對於金家淪落至此,金老爺子認為並非是他的錯,全是因為時局。
“是,爸爸。”金安琪比誰都明白,除了時局之外,最大的錯是她,她的性別,成了父親今生最大的痛。
“你倒回答得輕鬆。”金老爺子冷哼。“男人在外的辛勞,你能懂得了什麼?你就跟你媽一樣沒用。”並且將矛頭指向她已逝的母親,金安琪的十指忍不住因此而絞緊。
“媽咪已經過世了,能不能請您別再用這種口吻批評媽咪?”再多的指責、再大的羞辱她都可以忍,唯獨不許她最敬愛的母親受到一絲汙衊,這點金安琪非常堅持。
“你還真孝順。”金老爺子冷哼。“也罷,她雖然沒用,至少還把你生得花容月貌,也算對得起我。”
這大概是金老爺子對她們母女一連串的不滿之中,唯一感到滿意的地方,金安琪只能苦笑。
“我決定將你拍賣。”金老爺子忽地說道,金安琪錯愕抬頭。
“家中的經濟已經糟到由不得我再猶豫,我決定為你舉行一場拍賣舞會,把你嫁出去。”以換取一筆可觀的聘金。
“爸爸……”金安琪不敢置信地望著金老爺子,一時間無法消化她所聽到的訊息,這不會是真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金老爺子說得斬釘截鐵,說明他不是玩假。“我必須挽救金家的祖業,而你也知道,家裡能賣的東西都賣光了,現在就只剩下你了。”
和兩年前的郝家相同,金家也走到因為經濟出了問題,而不得不賣女兒的地步,只是金安琪的處境比郝蔓荻更為難堪,她要被公開拍賣。
“爸爸!”她可以瞭解他害怕失去祖業的恐慌,但公開拍賣這個點子行不通,她也不是畜牲。
“我供你讀了這麼多書,還花了許多錢栽培你,該是你回饋的時候。”金老爺子不容許她多說兩句話,就是為自己辯解也不行,在這個家,他就是權威。
“我可以出外工作,賺錢貼補家用。”雖然懼怕,金安琪還是鼓起勇氣說出心裡話,只見金老爺冷冷拒絕。
“緩不濟急。”他再度冷哼。“就算你找得到寫字樓的職缺,一個月頂多也只能拿個五、六十元,塞不了一絲牙縫。”這還是一般男性職員的給薪,女性還要再低。
“可是──”
“況且要是讓人家知道我金泰聰的女兒,居然窩在一間小小的公事房裡面上班,我這張臉又該往哪裡擺?絕對不行。”上流社會的子女,不是不能出外工作,但必須要有與身分相稱的頭銜,依他目前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再開一家公司給她撐場面,何況這原本就不是他栽培她的目的,他不可能答應。
“您讓我以這種方式出嫁,難道就有面子嗎?”金安琪搞不懂她父親的邏輯,但她已經茫然到連眼淚都擠不出來。
“這是你的問題。”金老爺子冷酷的回道。“只要價錢賣得好,我並不覺得這是一種羞辱。”
換言之,她的感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賣得好價錢,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金安琪一向就明白她父親是個冷酷的人,但她沒想到他會這麼無情。
她猜他接下來大概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