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披著深藍色的亮片外套,一臉花花公子相。
前紈絝少爺盛予驕表示自己可是很能辨別這一類的。
不過,有一點他說的話沒錯,禮賓名單上確實看不到姜黎的名字,甚至節目明細欄每個後面綴著的表演者,第一個鋼琴獨奏是沒有的。
但姜黎神情異常冷靜,淡定而鄙夷的目光輕挑掠過,啟唇:
“三哥,你是隻忙著伺候嫂子,沒聽到弟弟剛才在臺上彈鋼琴嗎?我可是被光明正大邀請來給諸位老總表演的。”
他把“光明正大”四個字咬得很重。
“你……”
姜紹臉色鐵青,像是吞了一隻活蒼蠅。
“我是來向會長和太太問安的,不知道現在機關處變成三哥當家主持,都能替兩位發言了。”
“你他媽、不不,理事長,我沒那個意思,我……”
“老三!”
姜老爺子被推去了衛生間,現在才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吹鬍子瞪眼:
“滾到你的位子去。”
盛予驕起初還不明白,後來單凜告訴他,姜家老三完美遺傳了老爺子的酒囊飯袋,不過模樣長得好,又會花言巧語,將趙副市長家的掌上明珠騙到了手,因此能跟著進這種場合。
可在外人眼中,副市長千金趙敏恩那是妥妥的女強人,這姜紹也就算個小白臉贅婿,還不老實,四處開屏惹事。
“爸,您這趟廁所去的可真久,恰恰沒看到兒子彈琴呢,不知道的以為您嫌棄我。”
儘管明面上父子兩人已經沒了血緣關係,但姜家至今沒有釋出宣告,本來孩子就一堆,多一個少一個彷彿無傷大雅。
“我老頭子耳背了,懂得什麼琴?你能讓總會長和夫人聽著悅耳才是本事。”
姜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姜黎藏在袖子裡的指甲掐了掐手心。
他聽懂了弦外之音:
你做這些給我看沒用,單家如果不買賬,姜家也就沒必要留你。
“我這點雕蟲小技在單夫人面前還是班門弄斧了,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您跟我來一場四手聯彈?晚輩有很多紕漏,希望能得到您指點一二。”
盛予驕抬眸,對上他的眼神。
那種殷切的渴盼不能不叫人心裡一揪。
而盛予驕錯開視線,笑了笑:
“我不會彈鋼琴。”
姜黎的期望頓時跌落谷底,但他依舊保持著面上的平穩,忽然注意到盛予驕的左手。
“單夫人是什麼人,怎麼有時間給你上課呢?”
姜老爺子笑著岔開話題,跟單凜聊了起來。
“既然您沒興趣,那晚輩就先失陪了。”
盛予驕禮貌地再次抬頭想要目送他,卻見他一雙漂亮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左手無名指。
那裡的戒指痕已經很淡了。
“有的時候找不到某件東西,會不會不是丟了,而是被藏起來了呢?”
姜黎悄悄俯下身體,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
盛予驕猛地停滯住,待回過神,他早就走遠了,從疏散通道離開。
“怎麼了?”
一瓣橘子被送進嘴裡,臺上的節目不知道演到第幾個,盛予驕有點心不在焉地捏著單凜的手指,搖搖腦袋。
“是不是有點悶?去趟洗手間?”
單凜又剝了一瓣橘子給他,絨絲都去得乾乾淨淨。
盛予驕沒張嘴,反倒用手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吃進去,點了下頭。
“知道在哪兒嗎,讓陳助帶你過去。”
“不用。”
他嚥下酸甜的汁水,沒有看他,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