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她在她弟弟那裡竟然落下這麼一個名聲!
馮仙兒低哼一聲:「說得是呢,當年咱家老爺子和顧家老爺子那是拜把兄弟的交情,從小做的娃娃親,要不是咱家當初過得好,能輪得她今天嫁個好女婿,就一煤球!摳摳搜搜的,混了一把年紀,沒個人樣!」
這兩口子你一眼我一語,就跟冷箭一樣戳在陳翠月的心口,外面的風颳著,雪飄著,那雪花兒再冷,也抵不過這些話戳心窩子啊!
她兩腿打著哆嗦,幾乎站都站不住。
這時候,就聽到陳璐的聲音。
陳翠月心裡泛起一絲希望,想著陳璐肯定得給她解釋解釋,她是真沒法兒啊。
接著,陳璐的話就進了她耳朵。
「爸,媽,這不是你們落井下石笑話的時候,你們該過去把姑姑叫出來,勸勸她。」
陳翠月聽到這話,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這個侄女,她真是不白疼她一場,也就是她真心對自己好了!
結果她聽到陳璐道:「我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但我姑父是御廚的後代,手裡頭有絕活兒,把我姑這個人給栓好了,回頭她還不是什麼事都幫著咱們,到時候想辦法從我姑父手裡挖出來他那些絕活的菜譜,咱家東山再起未必不能?」
這些話傳入陳翠月耳中,那簡直是像一盆冰水兜頭澆過來。
她整個人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站了很久,久到她睫毛上都覆了一層雪,她才邁開僵硬的步子,蹣跚著走出了這大雜院。
第25章 酥脆金黃的炒豆腐渣
那天,陳翠月什麼都沒說,自己悶悶地回去了家裡,將自己繫好的包袱解開,把那些衣服重新放在櫃子裡歸置好,之後拾掇家裡,給白爐子續了蜂窩煤,又去倒了髒土,燒了熱水,灌滿了一個暖壺後,她過去顧舜華住的外屋,拿了顧舜華的暖壺給灌了一多半。
至於她被打的事,她自己沒提,也沒叫屈,別人也就沒再提。
顧舜華拿了紫藥水,給她放身邊,意思是讓她抹抹臉上。
她自己搖了搖頭:「我沒事。」
顧舜華看她臉上確實還好,也就不再問了。
到底是親媽,遞個藥那是應該的,可讓她再多餘噓寒問暖當小棉襖,她是做不來了。
到了晚上時候,陳耀堂帶著陳璐,拎著一瓶酒來了,說是為馮仙兒給顧舜華賠禮的,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顧全福黑著臉:「我直接把話摞這裡,我和你姐的事,全在你姐,你姐想過,咱就繼續過,你姐不想過,那就離,現在時代變了,離婚也不是什麼事!」
一般過日子的,誰把離婚放嘴上,老派人,沒離婚那回事,現在顧全福說這話,算是扯破了臉,陳耀堂馬上賠笑,陳璐也趕緊說:「這事兒都怪我媽,確實是我媽沒想周全,也不能全怪我姑。」
如果擱以前,陳翠月早哭天喊地了,不過現在,她卻是根本不哭,她就是那麼呆呆地坐在床前,低頭木訥地收拾著鋪蓋,又去縫補著衣服,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陳璐見她這樣,便過去,陪著陳翠月說話,逗她笑,哄著她:「好姑姑,璐璐最喜歡姑姑了,姑姑你別這樣,這事都怪我媽不對,連累了姑姑,以後讓我媽注意著點!」
又說:「姑姑你不知道,我和我爸都說我媽了,我媽也難受得不行,提心弔膽的,生怕你和姑父有什麼不好!」
陳翠月呆呆地看著這樣的陳璐,她一直覺得,這孩子天真單純,沒什麼心眼,善良得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
這可是一個好孩子。
這樣的好孩子,她得好好護著,不能讓她受一點點委屈,所以很多時候,她竟然是寧願委屈自己女兒,也要讓陳璐吃好。
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