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舜華:「不用,帶過來的錢都沒怎麼花,你自己也留一點。」
任競年便詳細地問起來她和兩個孩子住下的情況,當聽說住外屋,沉默了一會:「首都冷嗎?」
顧舜華:「冷,我和孩子得蓋三層被子,我打算回頭想辦法弄個爐子,不過也得要煤,煤得要煤票,這裡都是定量供應的,反正不好弄,只能看看再說。不過我琢磨著,現在最關鍵的是,得有個自己的住處。」
任競年:「自己住處?」
顧舜華:「我有一個想法,但是不好辦,回頭看看再說,現在先把戶口落下,其它的可以慢慢考慮。」
一時又問起來任競年的情況。
任競年便說起來,原來現在他已經買了學習資料準備考試了,如果能順利考上,一定要報考首都的大學,這樣就能一家團聚了。
顧舜華:「等戶口落下,我安頓好了,就去新華書店看看這裡有什麼好的複習資料,給你寄過去。」
任競年:「好,這裡資料少,如果有合適的就買點吧。」
顧舜華笑了:「行,我看著來,好好準備,肯定能考上的,你放心吧。」
掛了電話後,顧舜華依然忍不住想笑。
她現在能給孩子落戶口了,不會和孩子分離了,便覺得書中那樣的劇情發展也許就能避開了。
以至於對留住任競年也多了幾分信心。
畢竟是孩子的父親,目前看也沒什麼大過錯,自己別做對不起人家的事,沒準就能把人給留住,自己吃香喝辣的當闊太太,不比便宜陳璐強?
當然了,實在不能留,也不會太難過就是了。
抱著這種輕鬆的心態,顧舜華回去了衚衕,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午休時候,街道辦不上班,她便想著等晌午過去就去街道辦落戶口。
她進去大雜院,便聽到喬秀雅站在大院中間,新燙了一頭的小細卷,抹了頭油,擦得油亮油亮的,戴了毛線圍巾,在那裡噴著白汽絮絮叨叨:「依我說,孩子戶口落不下,舜華自己也回不來首都了,舜華這是自己把自己的好日子給糟蹋了!」
顧舜華聽著,走過去,直接問:「我怎麼把自己好日子給糟蹋了?」
大家不提防,猛地聽到這話,回頭看,便看到了面無表情的顧舜華。
到底是背地裡說人,顧舜華突然這麼一出現,大傢伙都有些驚到了。
喬秀雅也是臊不拉幾的,不過想起自己這事辦的到底是妥帖。
區副食部的經理姓黃,這黃經理家裡兩孩子,媳婦沒了,四十啷噹歲,頭上雖然沒幾根毛,可人家是區輔食的,油水大,平時飯票油票菜票糧票從來缺不了,想要什麼直接調,日子過得滋潤,人也活泛。
那天喬秀雅過去區副食部幫著搬貨,結果遇到黃經理,和人家聊起來,黃經理偶爾間提起相親介紹的物件,嫌棄長得不行,看不上,喬秀雅心裡一動,覺得自己可以幫著介紹,做個保媒拉縴的活兒,不是就攀上這層關係。
你黃經理到哪兒,你得認我這個媒人不是?
為了這一茬兒,她就給人家說,說自己認識好幾個標緻的大姑娘,二十歲出頭,山上下鄉耽誤了,才回城,長得俊著呢,就等相親了。
黃經理一聽,當時就來了興趣,說讓喬秀雅幫著介紹。
喬秀雅就開始琢磨給人家介紹誰呢,恰好聽陳翠月叨叨著說她女兒顧舜華要回來了,而且還要離婚回來,她冷不丁地便有了一個想法。
顧舜華這姑娘,她從小看到大,要說漂亮是真漂亮,可就是太能招惹男人,就連自己兒子都曾經被她勾了魂,她當然不喜歡。
現在離婚了,還不知道勾引哪個!
如果能趁機把她介紹給黃經理,那不是一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