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舜華一看這個,自然擔心佟奶奶。
佟奶奶倒是也沒什麼特別難過,她只是嘆了口氣:「五十年前,也就是這麼一個秋天吧,那時候宅門外的老槐樹開始掉葉子了,我就陪著他往前走,他和我說,很快就會回來,說讓我信他,我信了他,那時候,我哪知道,這是這輩子最後一面。」
那位老爺子也是講究人,因為病了,淪落到那個地步了,怎麼也不想讓曾經心愛的人看到自己的不體面。
佟奶奶也就成全了他的心思,就這麼再不相見。
顧舜華聽得唏噓,佟奶奶卻笑道:「他這個人,這輩子就這樣。這下子好了,我再沒牽掛了。」
顧舜華便想起來潘爺,想著如果佟奶奶放下了那位老先生,潘爺倒是有機會了,其實這麼多年了,年紀大了,情情愛愛估計也淡了,更多的是做個伴,圓一個夢。
正好顧舜華找骨朵兒想談談清醬肉的事,便和她提了這一茬。
「我也正想和你說道說道這事呢,要不就找咱們大院裡年紀大的給提提?就怕老人家年紀大了,彼此都抹不開這個臉,時間就這麼蹉跎下去了。」
顧舜華一想:「咱們推推這事,其餘的就順其自然吧,反正就這麼門對門的,就算不一起過,也是彼此關照著的。」
可骨朵兒卻積極起來,她知道自己爺爺的心思,總是想圓了爺爺這場掛念,於是找了霍嬸兒幫忙去說道,誰知道潘爺那裡先摞擔子,怎麼都不成,當晚輩的也沒法說什麼,也就罷了。
顧舜華見此,便也不去想,隨緣吧。
這時候,天已經涼了,風一吹,外面嘩啦啦都是落葉了,換季的時候,也該換衣服了。
兩個孩子都長高了不少,去年的秋衣秋褲顯然是沒法穿了,只能買新的。
現在任競年上了大學有補助,顧舜華手頭也有積蓄,自然不願意太虧待了孩子,於是便帶著孩子在大柵欄轉了一遭,倒是給兩個孩子買了好幾件衣服,迫不及待地換上,都喜歡得很。
顧舜華給自己也買了一件格子呢的大衣,這還是她自從回來北京後頭一遭給自己買衣服。
她又給自己買了一件毛衣,不已:「這樣好看,多洋氣啊!」
顧舜華:「你也覺得這樣可以?」
骨朵兒:「你往大柵欄街上一看,現在全都是藍綠灰,看多了真是膩,不過我瞧有些講究的,已經穿別的色了,人家打扮起來,那真是洋氣,你也不用太扎眼,就這樣一穿,就很好了。你面板白,個子也高挑,這樣一穿,不知道的還以為外國人呢。」
她看了看:「我建議你再燙一個頭髮吧,我給你弄!」
於是不由分說,骨朵兒把顧舜華叫家裡,直接剪燙來了一遭,這麼折騰半天后,顧舜華一照鏡子,有些驚訝:「我怎麼成這樣了?」
骨朵兒卻特別滿意:「這個髮型挺適合你的,你看我這個卷不是那種小卷,不會像別人那樣刻意,你隨便這麼一梳,就可以了。」
顧舜華又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其實多看幾眼,看習慣了,確實不錯,她面板白,襯著耳邊的捲髮,還挺清爽的。
她便笑了:「骨朵兒,真有你的,你這手藝,不開一個髮廊可惜了!」
骨朵兒:「我現在也不是特別急,我得再磨練磨練手藝,現在我就盼著你一聲令下,我跟著你一起做清醬肉,從你這裡掙點錢,這樣我回頭做髮廊也有錢折騰了。」
顧舜華聽了這個便笑了:「我是想著回頭天再冷一點吧,到時候咱們跑一趟大興食品站,再跑一趟農科院,爭取把能買到的後腿肉都搞到手,去年就我一個人,當時也是摸著石頭過河,束手束腳的,現在可以放開了大膽地搞。」
骨朵兒:「嗯,陸大隊長人不錯,有什麼咱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