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依舊笑著。
可我不知怎麼的,卻有些生氣。
我不是個好女兒,父親並沒有說什麼,還誇了我聰慧,可我就是生氣。
拼著一股勁兒,我把弟弟不要的丟在角落的書,一本一本撿了起來。
終於在18歲那年我瞞著家裡偷偷考上了滕飛大學。
我可驕傲了,我是村裡第一個考上滕飛大學的女孩子。
想起父親臉上的溫柔笑意。
我抱著通知書去見他。
可迎來的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響亮的耳光。
和母親的阻攔與哭泣。
隱隱還帶了一些埋怨。
我至今還記得父親當時暴怒的神情。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雷霆之怒。
父親罰了我禁閉,將我鎖在房間裡不准我上學。
我不明白。
為何他一點也替我感到驕傲。
直到,這件事驚動了鎮長大人。
鎮長帶了很多禮物來到了家裡,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只是對鎮長感恩戴德。
因為他說我可以去上學。
鐵牛叔叔和小時候一樣。
很溫柔和善。
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充滿了滿意?
不不對,那眼神我說不上來,像是滿意中又有著別樣的審視。
我不該這麼想。
至少我可以上學了。
我應該感到高興。
終於我收拾行囊離開了家。
來到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學校。
這裡好漂亮,一切都好新鮮。
我沒有上過學,問出的問題總是輕易惹得身邊人發笑。
那種輕慢的眼神,侮辱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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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人還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語言。
我叫李招娣。
對,我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她們在偷偷的笑。
我鼓足勇氣問了一個平日裡,看上去春風和煦的女同學,她鄙夷地掃了我一眼:
“你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雜種,也不知道怎麼上了我們學校,離我遠點,真晦氣。”
不。
她在說什麼。
我的父親很愛我,“你胡說!”
我第一次丟掉了父親說的教養,在教室裡與她爭吵,嘶吼。
“我說錯了嗎?”
“你的父母沒人盼著你出生,如果不是你弟弟後生,怎麼可能有你?”
奇怪,她們怎麼知道我有弟弟。
後來。
我翻閱了很多典籍,都沒有查到名字的來歷。
可大家都說名字包含了父母的祝福。
原來
屬於我的祝福被弟弟拿走了。
刻上了期盼他降生的烙印。
我哭著跑上天台,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
我困住在謊言裡。
恍惚中,父親的眼神逐漸和鎮長的眼神重疊。
直到一道光,打進我的人生裡。
他說:
“樂兒,好久不見。”
那張編織包裹李棲樂的大網,被這柱光打散,屬於他們的木蘭花在相擁的那一刻綻放光芒,化作了兩條紅繩。
他說:
“樂兒,再等等,我們很快就會迎來屬於我們的未來。”
李棲樂如夢初醒,終於察覺到眼前人的真實。
她淚如雨下,戾氣散盡,只是撲在他懷裡哭訴著:
“阿衡,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