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小姐,小姐有心事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閣樓內,澹臺鶴情一襲白裙坐在桌前,單手託著香腮,目光惆思,燈光映照在她的絕美的俏臉,地面燈影清韻。
若說女兒驚鴻,倒不如說是燈下孤人。
當你發現即將失去時,所有的驕傲都蕩然無存,澹臺鶴情已經意識到自己愛上了他,把女兒家的情竇初開,給了他。
其實在被毒蛇咬到那次,她已經有點喜歡這個男子,要不然一個男人抱她碰她,她絕對不會讓他活下去。
想起當初還狠狠鄙視他,輕蔑他,澹臺鶴情覺得自己好糊塗啊。
也許她驕傲獨立太久了,也許她對男人有太強烈的牴觸和提防心。
她不相信有人會對她這麼好,這麼疼她。
此刻再想起那句“護她、惜她、疼她、愛她”的話,心如同被抽空了一樣。
澹臺鶴情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笑起來。
這麼多年一個人不是也這麼過來嗎?
鶴情,你怎麼可以因為一個男人而變得軟弱呢。
你還是需要一個人繼續走下去,這就是你的人生,而你的人生對誰都不重要。
桌子上一件紅色的嫁衣。
那是母親親手繡給她的嫁衣,紅豔豔的顏色充滿著喜慶和幸福的含義,也是母親對女兒最為殷切的祝福。
澹臺鶴情忍不住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精緻鳳凰圖案,感受那凹凸有致的紋理。
撫著撫著,不知為何,剛才強忍的傷感一併襲來,眼眶一紅,眼角幾滴淚珠就輕輕滴落在嫁衣上,姆媽……
我不需要誰的憐惜憐憫,澹臺鶴情越是悲傷越是堅強。
她重新撿起針線,繡著那未繡完的荷包。
打算將這份情竇初開和紅色嫁衣一併封藏。
燈下,這雙手輕靈的身影,溫婉溫柔。
夜更深了,萬籟俱寂。
睏意襲來,澹臺鶴情頭輕瞌了一下,特意揉了揉眼眸,手上繼續。
手指頭突然傳來刺痛,卻是被針扎中,倒是精神許多……
隔日,夏兒早早來到閣樓,發現小姐竟趴在桌子睡去,桌子上的燈燭已經燃盡。
夏兒心驚心疼,輕腳走近。
這會已經入秋,又是清晨,生怕小姐著涼,特意拿了件披風,輕輕披在小姐身上。
驟然桌子上一抹鮮紅映入夏兒眼幕。
小姐,你終於想嫁人了!
這嫁衣,夏兒是知道的,在小姐十五歲的時候,夫人親自繡給小姐的。
自從夫人和老爺出事之後,小姐披上白色喪服的同時,也將這紅色嫁衣珍藏在箱子裡面,並上了鎖。
小姐啊,你若是想嫁,永遠都不晚,你這麼美麗,就算三十歲,四十歲,那些郎君也渴求不已。
夏兒想著,這時瞥見小姐手上還拿著一個荷包,另一隻手拿著針線。
哦,原來小姐昨晚那麼晚還沒睡,原來是在繡荷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