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李光地聞言,緩緩仰起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嘆息一聲,道:“如此,就能說的通了。
也真是難為你了……
你在西域,應該還有一手吧?
旁人都只道你手下除了那幾百親兵外,就只有五城兵馬司那一千兵丁。
可如今看來,你自然不會只留這麼一手。”
賈環乾笑著點點頭,道:“果然瞞不過你老人家,小子在西域的確還藏了只暗手,但人數不多,只求關鍵時刻,能接應家人。”
李光地饒有趣的看著賈環,道:“你這猢猻,怎會將老底都告訴老夫?
你就不怕老夫將這些話都告訴皇帝?
只憑你那句‘伊霍之行,某能為之’,陛下就會把你喊進宮裡,教你什麼是人臣之道。
學不會,怕是出不了宮……”
賈環無奈道:“不說明白不行啊,您老爺子不問也就罷了,可若問了,我不老實回答,您不給我添亂,也就不是您李相爺了。
在您心裡,任何人都沒有大秦的江山社稷重要。
太上皇尚且如此,更何況小子?
別看您老都活成老不死的了,可小子忌憚的人裡,您老絕對屬第一!”
這句話,絕不是馬屁之言。
李光地這樣的巨擘,論能量,甚至論威望之隆,都要在隆正帝之上。
更何況,這老頭子是真真活成人精的,經驗豐富,智計百出。
他要是想給賈環下絆子,那才是防不勝防……
賈環話雖說的大膽無禮,李光地聽了卻極受用,嚯嚯笑了一陣後,看著賈環道:“你是極好的孩子,老夫也極喜歡你。
心裡知道忠孝,當初被賈家趕出府,回頭來還是那樣孝順,日日給榮國夫人晨昏定省,對家裡姊妹們友愛呵護。
太上皇在時,你恭順太上皇。
陛下在位時,你又恭順陛下。
不迂腐,知道變通,知道社稷為重,這一點,最好,也最難得!
更難得的是,你心裡還裝有天下百姓,不似其他勳貴那般奢靡糜。爛……
所以,老夫沒有不喜歡你的道理。
唯一擔心的,就是你走的太順了,順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那樣,好事也變成了壞事。
老夫就算再喜歡你這孩子,也要為江山社稷除了你……
好在,你一直都保持著那份赤子誠心。
好哇,真好哇!”
賈環嘆息一聲,垂下眼簾道:“其實有時候,小子也覺得委屈,憋屈的不行,恨不得放開手大鬧個天翻地覆。
可冷靜下來就知道,行不通的。
先不說能不能做成事,單讓那麼些人,那麼些叔伯兄長,那麼些士卒,因我一個人的事,就流血送命,血流成河。
還鬧的社稷動盪,庶民罹難……
我就做不得。
實是見不得那些,那樣做,是冷血無情的梟雄,可我卻沒出息的緊,做不來這事。”
李光地活了一輩子,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沒見過,他自看得出,賈環說的是真心話,也就愈發高興。
他拍了拍賈環的手,笑著勸道:“人生在世,誰又真的能一輩子順心如意?
莫說是你,就是太上皇,就是陛下,難道就能事事順心?”
賈環知道隆正帝是實打實的憋屈了大半輩子,只是……
“老爺子,陛下也就罷了,過的著實憋屈,我不如也……
可太上皇,難道也不順心?”
他奇道。
李光地哼哼一笑,目光中閃過一抹回憶,道:“順心?又怎麼可能順心,他從來沒順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