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空身穿官服,有權有錢的官員會在裡面套上件裘皮,寒酸些的只能用棉襖代替,穿起來自然鼓鼓囊囊的。而都察院乃是最最清水的衙門,一個四品御史是穿不起價格昂貴的皮裘地。是以沒人懷疑到易惟絡的胸口。
易惟絡也已經豁出去了,一邊冷哼道:沒有就是沒有。難道還能變出來不成…一邊伸手到懷裡掏摸一下,面色卻兀然變得煞白,頓時僵在了那裡。
王闢延見他這樣子,心中哆嗦一下,不敢再沒住聲的叫他往外掏。秦霖卻不管這套,邁步上前,攥著易惟絡的手,往外一帶,便聽到叮叮噹噹幾聲…
眾人往地下一看,卻見青磚地面上。幾顆純白瑩潤的珠子…竟是如此的扎眼。有機靈的小太監當場尖叫道:“這是中極殿影壁上鑲的珠子!”
場內一時靜極了,只聽到易惟絡粗重的喘息聲。再他看地臉,已經是鐵青一片,額頭的青筋突突跳著,雙目中燃著憤懣的火光。他心中忽地明白了——定是那群小太監中的某一個。趁著方才推搡的時候,偷偷塞到自己懷裡,故意栽贓陷害來著。不用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定是那故作粗鄙的隆威郡王。
他滿腔憤恨的猛然回頭。卻見王車前已經沒了那王爺的身影。只有幾個看車的衛士,面無表情的肅立在那裡。無聲的嘲諷著他。
王闢延不知道這裡面地回回道道,卻只見到人贓並獲,面色霎時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一甩袖子便轉身離去。眾人趕緊分開左右,給他讓出通道,只見王大人徑直向承天門方向走去,竟連辭舊宴也不參加了。
秦霖見秦雷走了,知道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便把雙手攏進袖子裡,一縮脖子道:“好冷啊,回去了暖和了。”說著也晃晃悠悠離了場中,往大殿走去。
眾官員見兩位大人都走了,看一會兒木然呆立的易惟絡,頓感無趣的緊,也紛紛準備散去。這時,去揀紙的小太監正好回來了,湊到一個還沒走地官員身邊,陪笑道:“勞駕這位大人,上面寫得什麼啊?俺們不識字卻好奇的緊。”
那位大人也是好奇的緊,接過來一看,雙眼不由直了,一邊嘖嘖有聲的品著紙上的字,一面欽佩地瞟著易御史。邊上地官員被他大驚小怪的樣子勾到了,不由轉回身來,湊到那官員身邊,爭相品鑑起紙上地文字,不一會兒就把那拿著信紙的官員,圍了個裡外三層,可見此時娛樂是多麼的匱乏。
許多湊不過去的官員不由急了,在外圍叫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快念出來聽聽,大家一起樂和。”
人堆裡有聲音怪叫道:“此文看著舒服,念出來卻怕汙了眾大人的耳朵,有失體統、有失體統啊…”頓時引來圈內一片會心的賤笑。
外圍的人更是心焦,跳腳道:“今日是除夕,可恣意而為,御史不得參,快說說吧。”
裡面的人也是憋不住了,便大聲道:“這卻是一段小曲,”說罷,便大聲吟道:“風流不用千金買,
月移花影玉人來。
今宵勾卻了相思債,
無限的春風抱滿懷。
花心拆,遊蜂採,
柳腰擺,露滴牡丹開。
一個是半推半就驚又愛,
好一似襄王神女赴陽臺。”
一陣狼嚎般的叫好聲,官員大讚道:“易大人乃是元稹再世啊。”“想不到惟絡老弟古板刻薄的面孔下,竟藏著如此熱情奔放的騒情啊…”“實乃大秦第一騒人!”
小太監們低聲笑道:“騒人是什麼意思?怎麼聽著像罵人呢?”
“胡說。有道是文人騒客,騒人是詩人的意思,太不學無術了。”有官員嚴肅的指出,眾太監趕緊鬨笑著賠不是,一時間場面熱烈極了。
“夠了!”便聽到一聲暴喝,把場中眾人一下子鎮住了。
發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