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目視風蕭蕭,想看看他怎麼說。
風蕭蕭微笑道:“我想解堡主好像弄錯了一點,我是來通知諸位,而非請求。我說現在巴蜀還不能和李閥商定什麼,就一定不能定下什麼。”
一言既出,震驚四座。
若非邪帝的名聲實在恐怖,在座的各位巴蜀領袖只怕立刻拔刀殺人了。
就算這樣,範卓亦忍不住的猛站起身,沉聲道:“邪帝諾大的名聲,咱們不能不服氣,不過你真以為憑一己之力,便能視我巴蜀武林如無物嗎?”
他伸手一比,掃過在座的每一人,最後定在解暉的身上,向風蕭蕭冷笑道:“別說邪帝能不能將我們盡數留下,就算今日我們全死罹難,也還有無數門人弟子,乃至整個巴蜀的支援,邪帝又能殺得了多少人?”
風蕭蕭輕蔑的態度,顯然也激怒了本來對他頗為親近的巴盟首領,四人皆怒目而視。
“美姬”絲娜美目中閃著寒光,嘴上卻嬌聲嬌氣的道:“邪帝你確是傲氣可嘉,不過千萬別忘了,縱然邪帝魔功蓋世,魔門勢力龐大,卻也從來沒法肆意妄為。巴蜀一隅,乃至整個中原,還是武林白道的天下,而非你們魔門做主!”
風蕭蕭毫不在意的道:“你不就想說佛門和慈航靜齋絕不會袖手旁觀麼?”
他嘴角擒出一絲笑意,瞟了眼門外的已偏斜欲落的日光,道:“整個中原我還管不著,四川太大我也顧不過來,不過如今的成都……的確是我說了算,而非你們,或者別的什麼人。”
解暉雙手離桌,緩緩抬起,眼中爆閃的寒芒,是將要出手的跡象。
風蕭蕭卻看也不看他,渾不在意的捻起面前酒杯,笑吟吟的道:“你們可還記得,前些時日在嶺南附近發生的那些個血案麼?”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解暉在內。
大小二十餘座佛寺,被人徹底血洗,牽扯之廣,發生之快,佛門想攔訊息都做不到,雖然在民間傳播不廣,卻震驚了每一方勢力,相距並不算遠的巴蜀諸人,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嶺南附近的佛門勢力,毫無還手之力的被人掃蕩一空,連根拔起。
風蕭蕭一杯盡飲,正色道:“雖說佛門戒律深嚴,但諾大的巴蜀當然也總會有幾個不守清規的淫/僧蕩/尼,斬妖除魔其實不光是武林白道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
看他明明胡說八道,卻偏偏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巴蜀諸人無不寒意罩身,冷到了骨子裡。
突然間,十幾名裝扮不同的武士和隨從,先後似瘋癲般的狂闖入廳,大都神色極其惶急的推開身前聚集私語的人群,各自湊到不同人的耳邊,包括主桌的幾位巴蜀領袖在內!
隨著這些人的耳語,聽聞之人的臉色都變了,或白或黑,或紫或紅,有憤怒,有震驚,有不信,有恐懼……當然也有人竊喜和興奮,但更多的卻是各種情緒的複雜糾纏!
風蕭蕭目光掃過,將眾人的各異的神情盡收眼底,放下手中酒杯,淡淡道:“以前不聽我話的人,都死了……以後也一樣。”
他伸出食指,指著面前空蕩蕩的酒杯,吩咐道:“滿上!”
隔他不遠的絲娜簡直像著了魔一般,緩緩起身拎起酒壺,一雙玉手帶著微微的顫抖,注滿杯酒,卻無可避免的滿溢杯口,灑流桌面,而她卻恍惚未覺。
解暉似乎已在暴怒的邊緣,雙目的殺機已熊熊燃燒,雄壯的身子站的筆直,似鐵塔般的壓來,瞪著風蕭蕭咬牙道:“你好大的膽子!”
風蕭蕭連眼角都未曾瞟向他,微笑著向絲娜說了聲謝謝,然後舉杯衝著其餘巴盟三大長老,以及範卓笑道:“尚大家喜好和平,厭惡武力,如果什麼人有意搗亂,令席宴披紅,只怕會像當初的王世充一樣,成為天下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