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面……
這開頭幾個字,大概就是在這個時代還要以信件代替溝通工具的人大機率會寫下的幾個字。
餘沉沉的信很長,要比語文考試時候的作文還要冗長。
她說,她沒有好,心靈的傷痛依舊還在,過往的傷痛在,現時又增加了些許,將來,將來也許會更加嚴峻,一座圍城裡頭套著一個迷宮,使力往外走,明明知道走不出去,也要堅強著、鼓勵著自己往外走,路還很長,卻沒有信心,不知道何年何月,等到束縛著的藩籬被撤掉,才有希望走出來的吧,等待,期待,守候著現時的自己,好好過活。
她說,很感激周遭的人,即便長時間無法去深切誠懇的喜歡別人,甚至連自愛都沒有辦法做到,強迫性的、習慣性的壓抑止住自己的情感流露;如果換成一個相對正常的餘沉沉,那麼,我們在一起,是不是要比現在容易得多呢,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障礙存在,更加容易成為大家羨慕的一對,奈何餘沉沉這個人就是複雜的,她覺得有好幾個餘沉沉在這個世界上同時同地的存在,生活就是在不斷地轉換角色,乍聽起來,是不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即是,一個人,卻過著好幾個人的生活,那種經歷,不是人人都可以擁有的經歷。其背後的辛酸和苦楚卻大於這種好玩,折磨的人呀,日漸消瘦,被人冠以瘋子,焦躁的神經病,抑鬱者等等名號,雖是流言蜚語,可就是真的讓人感到恐懼,流言蜚語的時節,如寒冬一般,沒有過去,寒冷透骨,也無可奈何。
她說,惡意遍野,她不在乎,可嘴長在人的身上,總要讓它開口說話才好,說出來的話,一傳十,十傳百,猶如傳染病一樣,瀰漫在空氣中間,草木都是易感染的;這其中,她提到了楊風,回到學校之後,瘋狂的獻殷勤,關懷備至,在相當的一段時間,滿含著感激,帶著歉意,不懂得拒絕,等到人家當了這種不拒絕的態度為默然接受態度之後,表明心跡的時候,得來的,也自當是真切誠實的拒絕,一個人的好壞定義不在於皆大歡喜的時候,而在於當你掉進低谷,或者不稱其心意的時候。楊風那圓圓的眼睛之中滿滿的愛意瞬間消融,破裂掉,就像是笑面虎,態度呈一百百八十度轉變,愛的力量轉瞬即逝,轉變為恨意滿滿當當,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讓輸的一方僅僅只是他一個人,捏造了一半及以上的謠言,指名道姓的謾罵,瘋子一樣的去行使他自以為擁有的報復的權力,餘沉沉傷心透了,面對不了鋪天蓋地的校園輿情,諸多的嘴巴形成的可怕的氛圍,不願意面對,用她的思維想不通這些事情,想要反抗,去鬥爭,鼓不起那種豁出一切的勇氣。
那一筆一劃的字眼,充滿了真摯的感情,傾注十分的真情,足足約莫有一千餘字,我心情澎湃,又時而感到惶恐和緊張,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恐懼感,站在浪濤上起起伏伏一樣,時間過了很晚,晚到宿舍其它的室友都已經閉燈,就剩下我一人,一封信,一盞燈,亮白的檯燈,好像是有燈的光輝傾瀉下來,變成綿延無盡的思戀,緩緩飛出去好遠好遠。
這裡,沒有涉及什麼生死大事,卻在心間就驚起海浪,安靜如夜。青春季的心靈兒應該就是這般,沒有成年人的成熟,還從孩童的稚嫩中間脫離出來,半熟不熟,不成不就的模樣。
關掉檯燈,靜靜的躺下。
餘沉沉再一次出現,就是平日裡的模樣,真切的笑容包含了她所有的美好,笑盈盈,不一般的地方在於,穿著白色羽絨服,手上套著白色的、看起來厚實的手套,衣服後面揹著一個帽子,那只是背影,站在天空的邊緣,天上下著雪,萬籟俱靜,她的身後有一群白鹿,在雪地上跑過來又跳過去,歡快的圍繞著餘沉沉,鹿群在她的身邊,活像是天上世界。晶瑩剔透的世界令人神往。
她歪著頭,看著天空邊緣之外的風景,即便透過我的視角,那是白茫茫的世